“你都不知道?”林烟凌更惊讶了。
“世子没说……哦,也不是,只是世子说要给我一架好筝,我想世子送的,肯定是好的,没想到是名筝。”绛莺低下头。
章夫子应该也知道,却只是没明说。
“教你的是哪位夫子?”林烟凌拨了拨琴弦,随口问。
“章夫子。”绛莺回答。
“章夫子?!”林烟凌惊讶得音调都变了。
“有什么不对吗?”绛莺被林烟凌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没不对。我当初初学古筝也是她教的。她居然过来教你了?很多官家小姐请她都请不来呢。”
林烟凌暗想,看来这个绛莺在大少爷心中地位不一般。
“奴婢真不知道。那奴婢以后一定更加勤奋,对夫子更加尊敬。”绛莺有些慌乱。
这么好的老师,她要是学不好,不是让夫子丢脸吗?不是让世子失望吗?
“看在咱们算是同门份上,我给你指点一下。摇指不是用关节,是用手腕。至于手指是一动不动的。你瞧,这样…”林烟凌演示了一遍。
“夫子也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做不好。”绛莺羞涩地试了试。
“手轻轻往下带,放松……转转手腕……对,就是这样,再试试看。”林烟凌少有地展示出她的耐心。
绛莺依言反复练习了几遍。
“后面这两遍进步多了,多练练,会更好的。”林烟凌站起身,移到了上座。
安瑶适时地奉上了香气袅袅的茶水。
绛莺再次行礼致谢:“多亏大姑奶奶的悉心指导,真是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反正我也是闲着没事。”林烟凌微微扬起下巴,故作不经意地说,“过两天我就动身去江川了。”
“真是可喜可贺,大姑奶奶终于要和姑爷团圆了。”绛莺笑盈盈地坐在下方位置上。
“临行前我想来看看我大侄子,再给他准备几套衣物。”
林烟凌一边说,一边让人把衣服拿了上来。
“也可能是侄女呢。”绛莺低头轻声说。
“都没问题,这些衣服男女宝宝都能穿。你替宸哥儿收下两套,我另外给你五套,我说过,我才不会欠了你的人情。”林烟凌摆出了文轩侯府的大小姐架势。
“奴婢替肚子里的小主子谢谢姑母的大礼。”绛莺笑容满面。
“好了,你先休息吧,我这就走。”
林烟凌起身,扶着身边丫鬟的手离开了房间。
绛莺目送林烟凌离开沁芳园,看着她的身影暗暗发笑,大姑奶奶总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热乎的。
林烟凌明白,自己能顺利前往江川,绛莺在背后出了不少力,这才特地在出发前到沁芳园来看望。
虽然她从不说那些温柔的话语,但却亲自教她来弹古筝,这份情谊绛莺自是铭记于心。
转眼到了四月,绛莺所有的孕期不适突然间仿佛烟消云散,胃口大开,进食后再也没有恶心反胃的感觉。
初时绛莺还有些不习惯,特地请来了府上的大夫。
大夫诊脉之后,才笑着解释:“很正常,说明胎儿一切安康。”
听了这话,绛莺心中的石头才落地。
她抚摩着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心情大好地去了厨房,张罗着大家做了一桌美味佳肴。
林鸿涛归来,看着满桌的菜肴,颇为讶异:“今天……难道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今天是个解除魔咒的日子。”绛莺笑靥如花,为林鸿涛舀了一勺红烧鹿筋。
“什么魔咒?”林鸿涛眉头微皱。
“奴婢不过是打个比方啦。就像是,奴婢之前害喜,像是中了魔咒一样,这两天忽然能吃能喝,就像是魔咒被破除了一样。”绛莺顽皮地笑道。
林鸿涛一听就明白了,眼中满是笑意:“那很好,趁着这时候,你要好好调养身体。”
二人温馨共餐后,携手漫步至青山院。
林鸿涛坐在了书房桌前,对身边的绛莺说:“兖州似乎有个地方,叫朝歌的,听说那里人的口音和安桃描述的颇为相似。我已命人查阅了当地的县衙的旧档案,发现十三年前,还真有一户小财主家有个女儿被人拐走了。”
“真的吗?那被拐走了的孩子还有什么特征吗?”绛莺急切地问。
“根据档案记载,报案者说那女童右耳上方还有一块天生不长头发的地方,平时被周围的头发遮掩,不易察觉。”林鸿涛答道。
“奴婢未曾听安桃提起此事,那我马上派人去问一下安桃。”绛莺显得有些激动。
次日,绛莺派去询问的人很快就带回了消息,证实安桃右耳的上方确实有那样一块不生发的区域。
绛莺赶紧把事情跟林鸿涛一说,林鸿涛二话不说,马上派人去安顺县衙查老档案,同时通知了安桃的哥嫂。
“哥嫂?安桃的爹娘呢?”绛莺听得一愣。
按理说,安桃的父母年纪应该还不算大。
林鸿涛神色微黯:“安桃被拐之后,她爹为了找她,到处奔波,结果不幸被山贼杀害了。安桃娘接连失去女儿和丈夫,心里承受不住,一年多后也随他们而去了。”
“安桃家原来条件不错,她爹是个小地主,但从那以后,家里就只剩下安桃两个哥哥在相依为命,现在过得有些普通,就靠着几亩薄田过日子。”
“这些可恶的人贩子,硬生生拆散了一个家!”绛莺气得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