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近日缠绕身侧的疑云太多，姜祈躺上床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次日正式工作之前，脸色自然称不上太好看。
林洛清察觉她的面颊有些苍白，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姜祈唇线紧抿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昨天有点没睡好，今天工作结束之后回去好好休息就好了，谢谢林总关心。”
“我们之间就不用太气了，你没事就好。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需要请假的，尽管开口。”
姜祈知道林洛清一向对自己比较宽容，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对自己要求更为严格。
“我知道了，不过您放心好了，工作和身体哪个更加重要我还是能分清的。”
见她当真没有硬撑的模样，林洛清松了口气，脸上挂起笑：“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收拾收拾准备去会议室开会吧，今天的会议是重中之重。”
姜祈了然点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想让他放心。
林洛清见状，不再多说什么，迈步往办公室去。
一小时后，会议进入尾声，林洛清当众宣布林氏集团即将和湛氏集团合作的事宜，并嘱咐相关部门同事着手处理此事。
姜祈很清楚他原先是不必和湛氏集团合作的，可这一切变动因自己而起……
而越是清楚，她心中就越发愧疚。
等到会议室人群散开后，她犹豫地走到林洛清跟前。
林洛清对她的行径并不意外，云淡风轻地询问：“会议上碰见什么难题了吗？”
姜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温声开口：“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林洛清微微一愣，好半晌才应承：“跟我道歉？我记得你没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为什么忽然要跟我道歉？”
姜祈闭了闭眼，语速极快地回答：“如果不是因为我，您也不用被迫提出跟湛氏集团那边合作的。这个合作对于林氏集团来说不一定有利，真的对不起！”
林洛清弄清来龙去脉后，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而后温声宽慰：“这件事你不用自责，我毕竟是一个商人，如果真的无利可图，我不至于傻愣愣跟他们合作。你难道不相信我的眼界吗？在业界内，我看得足够长远这一点应该算是特别有名的。”
姜祈没等来意料之中的埋怨，反而听见了意料之外的安慰。她讶异地睁大眼，颇有些不可置信地追问：“您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利可图？”
林洛清颇为无奈地点点头，一边端详着她的神色，一边认真回应：“不过起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确是不准备合作的。姜祈，你一向是个机灵的人，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我的心思。”
姜祈错愕地看向林洛清，“林总，你这话是指……？”
虽然对他未尽之话有几分猜测，但姜祈仍不免怀疑自己的判断出现问题。
见她始终不敢相信，林洛清无奈地笑了笑，直白地衔接上话头：“我很欣赏你，不止是上司的欣赏，还有对一个女人的欣赏。你独立、自主，在设计方面也总是有自己的小巧思，刚开始我只是想为我的项目拉拢一个靠谱的设计师，可是越相处，我就越发现，我不仅仅想让我们之间有合作关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未来我们一起携手并进。”
而他这番直白的话证识了姜祈的判断未出差错。
她迟疑地张了张唇，久久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洛清察觉她的心绪变化，温声宽慰：“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强迫你，只是想让你清楚我的心意，至于究竟要不要携手并进，选择权在你，你可以慢慢考虑。”
这样分寸感分明的宽慰，姜祈很是受用，声音也逐渐轻柔下来：“谢谢林总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感谢你，但我很确定目前这点感谢不足以转变为其他感情，实在抱歉。”
林洛清并未因为她的拒绝而恼羞成怒。
“没关系，被拒绝也是人之常情，我看得很开，你不必担心。”他耸了耸肩，仔细端详着姜祈的神色，颇有些不确定地补充：“不过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还对湛为有心思？”
姜祈没料到心思会被猜中，一时间怔在原地。
林洛清见自己的猜测正中姜祈的心思，颇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我能理解有些感情要放下的确很困难，但如果进展就到此为止，或许于你而言是及时止损。”
“为什么？”她压低声音追问，又像是呢喃：“如果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能想放下就立即放下，我也不会过成现在这样。”
林洛清拍了拍女孩的肩，斟酌着将血淋淋的真相剖析给姜祈听：“你们之前感情之所以不太顺利，不就是因为家境差距巨大吗？湛家那边的人我虽然相处不多，但是我很肯定，他们所需要的儿媳妇绝对是一个对家族企业有助力的人。湛为的婚姻看似能自己做主，实则是一直被家族利益牵制的。相信你平常也能看见他们和陈氏集团之间的合作有多密切，陈明思一定已经是他们千挑万选之后筛出来的最适合当儿媳妇的人。”
“湛为即便真的对你有几分感情，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情能否经受住这些冲击？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恋爱的事情也不会被曝光了。他没有能力保护好你，你如果坚持要等他，以后可能会缅甸队更难收拾的场面。”
林洛清所言句句属实，姜祈对她跟湛为之间的阻碍实在无法视而不见。
加之近日以来她的确因为湛为的事饱受议论，此刻颇有些泄气。
“谢谢林总告诉我这些，我们之间的事我一定会多加斟酌，不会伤害自己的。”
林洛清见姜祈心中有数，当即松了口气，“你不嫌我多管闲事就好。”
话音落下，他迅速转移话题：“不说这些了，本来工作就忙，说起这些千头万绪的事心情就更差了。对了，楼下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味道不错，你可以去尝尝，毕竟吃甜品能慰藉乱得一团糟的心情。”
姜祈明白林洛清的良苦用心，一时有些动容：“我知道了，谢谢林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