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琳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正想找回主场时，身后的病房门被打开，一张略显病态的面孔显露出来。
他先是看了罗琳一眼，又看了看姜祈，怯怯地开口：“妈咪，你来了，这个阿姨……”
罗琳没料到孩子会在这时候出现。
她神态紧张地将人拢进怀里，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才温声解释：“诺诺，你先进去等着好不好？妈妈跟这个阿姨有话说。”
“外面风大，你跟阿姨要不进来说吧？”小男孩眨了眨眼，是征求罗琳同意的意思。
罗琳其实并不想让姜祈逗留，只是眼下罗一诺将话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光明正大将人赶走。
“那你进来吧。”
罗琳的语调极其冷淡，显然是有让姜祈自己打退堂鼓的意思。
姜祈会意，很没眼力见地应承下小男孩的话。
“你这孩子养的真好，叫什么名字？我进来登记的时候听护士说他叫诺诺。”
罗琳没料到她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孩子的房间，她压着怒火，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这个跟你没多大关系，你今天来的目的总不可能是因为诺诺吧。”
“我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也知道你身上背负着什么，今天本意就是来看看你的孩子。”
罗琳自然不可能相信姜祈这番说辞，她冷笑一声：“骗谁呢？你们这些人能有什么好心思？”
罗一诺见两人剑拔弩张，不免有些害怕。
他缩在罗琳背后，暗自伸手拉了拉罗琳的衣摆。
感受到小朋友的害怕后，罗琳将人护得更紧实，对姜祈也更加不耐烦：“你能不能先走？有什么事等我有时间再商量。”
“其实你应该清楚我的目的，我也不想给你造成烦恼，所以为了我们好，我建议你直接把东西给我。”
罗琳佯装不解地追问：“东西？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手头上根本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姜祈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罗琳的神色变化：“是么？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有空的时候多过来看看诺诺了，毕竟诺诺这么乖，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你怎么这样？”她红着眼瞪了姜祈一眼，语气冷漠：“诺诺是无辜的。”
说这话，她低头去看罗一诺的情况。
见小家伙面色变白，喘息也变急，罗琳难免有些着急：“诺诺，诺诺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你别吓妈妈。”
姜祈见情况不对，当机立断按了护士铃。
很快，负责帮罗一诺控制病情的医生和护士赶到，罗琳和姜祈被护士暂时请出病房。
罗琳看着紧闭的病房门，心底里自然兵荒马乱。
见姜祈一脸平静地站在身侧，心有不甘地捏紧拳头，苦涩地质问：“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诺诺本来就不容易了，他很配合治疗，很久没有犯病了，你如果不过来，他根本没事。”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看到孩子犯病。”姜祈认真地解释。
罗琳却根本不愿意听信她一番解释的话，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往她白皙的脸上招呼。
姜祈因为毫无防备的缘故挨了一巴掌，痛感降临时，她迅速清醒过来，忙不迭开始伸手躲避罗琳的攻击。
罗琳力量大，姜祈渐渐地落于下风，在即将再一次挨打时，身上拉拽的力量骤然消失。
“公众场合殴打人是需要进看守所的，你是不是觉得能够安安生生陪孩子的生活太腻了？”
冷肃的男声破开微风，直有钻入人心的威力。
罗琳被震慑地迅速冷静下来。
她不甘心地瞪了姜祈一眼：“你个贱人，居然还找外援。”
姜祈筋疲力竭地扶着墙调整呼吸，听见罗琳的话，顿时气笑了：“我如果真想找外援，你根本就打不到我。这件事我原本是想和平解决的，但现在看来是没办法和平解决了，既然这样，我会努力查下去，到时候如果有什么矛头指向你，我可不会管你。”
罗琳没料到她竟然会这么强硬，一瞬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见她身子在发抖，姜祈也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只疲惫地看了一眼顾行川的方向，哑着声开口：“我们先走吧。”
顾行川点点头，护着姜祈走出疗养院后，他有些关切地盯着姜祈高高肿起的脸颊。
“你先等等，我有点事要办，给我两分钟时间。”
姜祈没去问顾行川要去做什么，只麻木地点点头。
大约五分钟后，顾行川去而复返，手上也多了一袋冰棍。
“敷一下冰的会舒服一点，她打你你怎么不躲开？”顾行川最开始不在场，因而不清楚当时的情形如何。
姜祈接过其中一只冰棍，感激地道谢过后往脸上敷，神态认真地解释：“我这不是没心理准备嘛，谁也没料到那孩子突然犯病，谁也没料到她会迁怒我突然打我。”
“对了，你怎么忽然来了？”她来之前跟顾行川打过招呼，顾行川当时说今天的病人有点多，或许没办法准时赶到。
她原本就已经做好一个人对付罗琳的准备。
不过她有些庆幸顾行川能够及时赶到，否则以她的体力来看，说不定还要挨打。
“我给病人看完诊，分析了一下湛为的情况，结合之前他或许被下药的事情考虑，我怀疑他失忆跟在这个药物有关。”顾行川将自己考虑到的结果如实告诉姜祈。
姜祈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又迅速冷静下来：“看来这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就开始下了，而且剂量可能挺大的？幸亏上次我们及时发现了。你现在能弄清楚是什么药物么？”
“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我猜是一种特殊的精神类药物。这种药物只要注射一定的剂量，就可以控制人的大脑。湛为现在的情况就跟注射我猜想的那种药物一模一样。”
听到顾行川的分析，姜祈没来由打了个冷颤：“她们也太狠了，居然给他注射这种药物。这种药物如果真的注射了，能检测出来吗？”
“可以检测出来，不过现在湛家看湛为看得很紧，湛为又不认识我们，要他主动配合调查几乎没有可能。但在他不清醒的时候用些旁门左道，成功概率很低。”顾行川很没底气地开口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