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为对湛父的安排十分不满，“她伺候你是她的事，为什么要牺牲我的婚姻来报答她？而且我对她没感情，两个没感情的人为什么要强行促成一段婚姻？”
“你懂个屁，真以为有情饮水饱？如果不是我以前打下的江山够稳固，你现在能有这样的好日子么？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陈家能给你的帮助，比你想象中都大。”
即便有利益为诱饵，湛为也从来没想过以牺牲自己的婚姻为代价。
他再次严肃地阐明自己的态度，“我不管你和陈家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我今天就把话跟你说清楚了，跟她结婚是一点可能也没有的。你如果一意孤行，我不介意让你尝到苦果，绝对会让你后悔。”
“好啊好啊，现在还开始威胁起老子来了！你有本事你就去做，长大了翅膀硬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闹出什么风波来。”湛父重重地一放茶杯。
书房里的茶几是玻璃材质的，老宅里又安静，这样的声响格外惹耳。
庄秋玉在书房附近徘徊，见状况不对，试探着敲了敲门。
湛父怒气腾腾地吩咐人进房。
庄秋玉先是看了看他的神色，又看了看湛为，低声开口：“拿了点点心给你们，小为赶了一路飞机，应该也饿了吧？先吃点。”
她将装了点心的瓷盘放到湛为手边，自顾自绕到了湛父身后，一边殷勤地替他揉肩，一边开口劝解：“你说咱们年纪也不轻了，总这样生气怎么好的？有什么话你就跟孩子好好说。”
湛父的怒火这才消散一点，只是还是忍不住控诉，“他这些年是越来越嚣张了，不顾家里，就知道自己享乐，你都不知道，我快被这小子气死了。其他事也就算了，现在对婚姻的主意也大得很，我就想知道，明思到底有哪里不好的？”
庄秋玉见湛父主动提及陈明思，当即温声细语为她说好话，“小为，你爸说得没错，明思的确是个好孩子，她最近总来，还很关心我们的身体。如果你把她迎进门，你以后也能放心拼事业，她肯定给你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湛为闻言，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你们这么喜欢陈明思，不如自己去娶好了，我还有事，我先离开了。”
他不准备继续跟湛父做无意义的纠缠，即便没得到同意，也已经快步起身离开。
湛父见他的身影渐渐远去，脸色被怒火烧得通红。
庄秋玉见状，连忙在一旁哄道：“好了好了，你别生气，这种事要循序渐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就这样。”
“他也老大不小了，一直这样怎么行？”湛父对湛为有一千一万个不满，见庄秋玉陪伴在自己身侧，便肆无忌惮地一桩桩一件件控诉起来。
另一边，湛为从书房离开后，径直离开了湛家老宅。
走在清冷的街巷上，他心中烦闷，脑海中莫名其妙浮现了姜祈的音容笑貌。
他忽然想听一下姜祈的声音，手比意识更快，他回过神时，拨出的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你回到家了？”姜祈正推着行李箱走出地铁站，见湛为打来电话，只好将手机夹在肩窝上。
湛为不想对自己回家后的行踪多作解释，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今晚好好休息。”姜祈嘱咐完，因为不知道内情，又不忍电话两头就这样冷清下去，于是雀跃地开口：“我跟你说，我路上告诉了奶奶我能拜宋音为师的消息，我奶奶可高兴了，说今天早早回家，要给我准备好吃的。”
“我奶奶的手艺可好了，想想都开心。对了，你吃饭了么？”姜祈适时讲话题转移到湛为身上。
不等湛为回答，电话那头忽然出现一道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沉稳男声。
“姜祈？”那人似乎有些不敢确定姜祈的身份，询问时带着试探。
这把声音湛为再熟悉不过。
是顾行川，怎么哪里都有他？
想到之前他总对姜祈献殷勤，湛为就有些烦闷。
而姜祈临时被叫住，显然也是有些意外的。
“你怎么在这里？好巧。”
姜祈惊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耳中，湛为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顾行川见姜祈正在通电话，下意识伸手接过她的行李。
“你这是出差刚回来？我刚好在附近见完户。现在有点晚了，我送你回家？”顾行川试探着提议。
姜祈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琢磨了一下回家的路程，不算很远，于是没拒绝他的好意，“那就麻烦你了。”
顾行川温和地笑了笑，摆摆手示意无所谓。
姜祈见顾行川在身侧，不方便再自顾自通电话，于是和湛为匆匆忙忙告别，才挂断电话。
……
十分钟后，姜祈所在的公寓楼下。
昏黄的路灯照在两人身上，将周身都衬得有些朦胧。
姜祈很感激顾行川路过时携手相助，“今晚谢谢你，我先上楼了。这几天出差有点累，等我好好休息一顿，请你吃饭。”
“不过举手之劳，不用太气。我先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回去好好放松。”
姜祈连连点头应声，搭乘电梯回到自己家门口。
正低头准备输入房门密码时，阴影处闪出一道身影。
他浑身泛着凉气，惊得姜祈浑身紧绷。
“你……”没等姜祈开口询问出个所以然来，湛为已经将人抵在房门上。
姜祈像受了惊的小鹿，警惕地观察着对门邻居的动静。
确认没有惊动对门邻居，才抬头看了看湛为的神色。
“你怎么在这里，想吓死我么？”姜祈嗔怪地瞪了湛为一眼。
不过人都到家门口了，又刚帮了自己大忙，她实在没脸皮赶湛为走，干脆邀请人进屋，“先别在门口杵着了，看起来怪怪的，进来坐会吧。”
湛为没动，姜祈只能推了推他的肩，而后趁着间隙输好密码，将房门推开。
她还没挪动脚步，身后有一股推力助她入门，行李箱也紧接着稳稳当当被推进房。
速度之快，姜祈完全没反应过来，转瞬又重新被抵在房门上。
她僵硬地抻了抻脖颈，顺势按亮了一旁的顶灯开口。
光线如瀑而下，她总算看清了湛为有些不对劲的神色，柔着声询问：“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