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不留清白 > 第89章 最好的距离
    余婉音一直都后知后觉。

    跟孟贺洲分开的时间越长,就越想念。

    就想水滴,一滴一滴落下来需要时间,但慢慢的满溢出来之后,就是一片潮湿的糟糕了。

    余婉音醒来的时候,石阿姨已经回去了,不过给她准备好了早餐在餐桌,而且,被子给她盖得严严实实的。

    余婉音深吸一口气,然后撑着沙发起身,将被子收起,洗漱完毕,然后才去吃早餐。

    昨天晚上喝了酒,到现在都头疼。

    也不知道她昨天喝多了之后,有没有跟石阿姨说什么不该说的。

    这段时间,她一直假装若无其事,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真正的呈现出些许的脆弱。

    想了想,她还是给石阿姨打过去了电话。

    至少得问一问她安全到家了没有。

    她将手机放在餐桌上,按的免提,边吃早餐边听着手机铃声。

    石阿姨这手机铃声可真洗脑,余婉音不自觉跟着哼了下,那边传来声音的时候,余婉音才又猛的收住。

    “喂……”

    低沉的声音,是孟贺洲的声音。

    余婉音一下就愣着不知道怎么办了。

    静了好几秒,电话那头又再次传来了声音,“石阿姨刚到家,在做早餐,你有事找她吗?”

    “呃……没事,她安全到家就行”,余婉音回过神,说话尽量镇定,但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疯狂跳动。

    说完话之后,电话又陷入了沉默里。

    好几秒,孟贺洲才轻嗯了声,“好的。”

    余婉音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那……再见。”

    余婉音赶紧挂掉了电话,慌乱感明显,她自己也能感觉到。

    孟贺洲的声音还是能牵动她的情绪。

    她闭上眼睛还是能回想起许多个画面,许多个跟孟贺洲在一起时候的画面。

    失恋本身就是痛苦的,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样,每一个失恋的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但也没有看到真的有人熬死了。

    但这一刻的痛苦确实真实的,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自我安慰可以缓解的。

    但这个过程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她熬过。

    她不是不喜欢孟贺洲了,她还是喜欢孟贺洲,她只是觉得有可能孟贺洲其实真的不是非她不可,她可以在不伤害所有人的前提下,不顾一切的跟孟贺洲在一起,可是如果在一起这件事情本身就伤害了所有人,她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坏。

    孟贺洲看着自动又跳回页面的手机,深吸了好大一口气,还是拿着手机起了身。

    到厨房门口的时候,石阿姨正好走了出来。

    孟贺洲倒是挺自觉的,将电话递给她,“她刚才给你打电话了。”

    石阿姨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而是先将早餐端到了桌上,孟贺洲就一直跟在她身后,石阿姨将早餐放到桌上,擦了擦手,才接过手机,低头看了看屏幕,然后又望向孟贺洲,“你接了?”

    孟贺洲诚实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看不太出来情绪,好像很淡然,但应该也不是真的那样的心如止水。

    孟贺洲没必要说谎,虽然他现在想起余婉音的声音,心脏还是会时而跳动到剧烈,时而又难受得近乎窒息。

    石阿姨又看了他几眼,然后轻叹了口气,拿着手机到了阳台,给余婉音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孟贺洲。

    其实,孟贺洲的情绪一直都没有太大的起伏波动,也不是现在才这样,他好像一直都是很淡定的人。

    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跟父亲闹翻的时候,他跟余婉音决定在一起,到现在他们分开,孟贺洲的情绪好像一直都不太外露。

    他对很多事情不惊呼,对很多决定也不会很纠结,他只是需要一个斟酌的时间,一旦做出决定,这也就决定了。

    他并不需要很多外在的情绪来衬托他的那些决定有多么的轰轰烈烈,或者这件事情有多么的惊天动地。

    当然,这样的孟贺洲很强大,他这样的心理和心态没有什么能够打倒他,可这样的他也很让人心疼。

    石阿姨从阳台打完电话回来,孟贺洲已经坐在餐桌吃东西。

    石阿姨走到餐桌的时候,孟贺洲有抬眸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问什么。

    孟贺洲没有什么想问的,其实他一直都很被动,他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

    很多事情他确实不诧异,包括知道余婉音喜欢他,被喜欢是能感觉得到的,他更多的时间不会花在惊讶上,而是花在斟酌应该怎么选择上。

    但老实说,他们之间的选择好像从来也不是真的由他,他们的开始不由他,结束也不由他。

    到了现在,他其实还是照着余婉音的思绪在走,倘若余婉音真的想跟他在一起,他早早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可余婉音跟他说分手,他也做不到多强势的非要拉扯着不放,他不会真的要余婉音兑现任何热恋时候的承诺。

    他们是在谈恋爱,不是在玩什么很强势的狗血游戏,爱情本身就是善变的,更何况,除去爱情的成分,他应该给他妹妹一个自由选择的权利。

    余婉音想走这条路,他就奉陪到底,余婉音不想走了,不想走这样的离经叛道之路,他没有理由非要拽着她不放。

    当然了,他对爱情的认知和缘分的聚散哪怕再清晰,并不妨碍他还是偶尔会在深夜的时候将车子开到余婉音的楼下。

    也不是非要见到她,也不是非要让她知道。

    他只不过是既尊重余婉音,也尊重他自己。

    他尊重余婉音的选择,也尊重自己还没那么快平静的心跳。

    如果时间真的很强大,他也不会刻意的非要记着余婉音不忘,但在还没有忘记的这个过程里,他也允许自己在实在难熬的时候,距离她近一些。

    他好像又回到了他从前的爱情观,很多东西就是要相互尊重,让不爱的人可以没有负担的不再继续爱,让还爱着的人不妨碍他人的继续自我喜欢着。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最好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