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情?临安东市?
沐姝歪了歪头,朝江晏景那边看了一眼,对方听到她声音后已经起身朝这边走来,神色没什么异样。
她默了默,便双手抱拳,“那边预祝王爷一路顺风,这临安东市是个难啃的骨头,若王爷得胜归来,必能得赏封地。”
江君泽面上神情未变,他仔细扫了一眼低头的沐姝,和江晏景还真是天生一对,就连说辞都一模一样。
他可怜巴巴的叹了一声,“郡主也不挽回我一下,这临安东市危险极了,我可不想去,要不你帮阿泽求个情?”
沐姝面露难色,“恐怕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毕竟临安东市这一回跟那六个身死的城主有关系,估计皇上不会轻易放过。”
江君泽眉头动了动,他不动声色问道:“六个?不是只有五个的焚烧尸体吗?又是怎么查出来和临安东市有关?”
这件事情本身就在京城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因此即便他这么问也是情理之中。
沐姝将如何查出来临安东市简单阐述了一番,便回道:“这第六个是庞城主,我怀疑是掉江水里冲走了,但这不过是我的推测,也有可能是制造假死。”
江君泽了然,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再叹一声。
“行了,看来临安东市我是跑不掉了,那我走了。”
沐姝则是看了江晏景一眼,然后笑着拦住了江君泽,“不日是我的生辰宴,四弟,你要来吗?”
江君泽恍然,拿折扇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瞧我的脑子,竟然把这事情忘了,来的,自然是要来得,这口头邀请可不作数,记得将信函送往我附上。”
沐姝:“那是自然。”
江君泽见确实没什么事了,便挥挥手离开了。
他跨过门槛,直到出了皇宫,一路上了马车,这脸上的笑意才缓缓退却。
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和厌恶。
兄弟之情?
说是手足都是污染了他的嘴巴!
江晏景真是和江启酉那个老不死一模一样,都是冷心冷肺,分明都是他生出来的,端的是一个天差地别。
江晏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坐稳太子之位。
他吃力讨好,还是被早早封了王爷,在怎么做也只是拿了封地顶天。
想到这里,江君泽便怒哼一声,一掌拍在了座位上。
马车里早早就做了昨天帮他处理圣旨的侍卫,他缩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主公,这临安东市还去吗?”
“去,为何不去,怎能不去?”
江君泽靠在车厢上,冷冷看着窗外,“这旨意就是存心给我下的,提醒本王早早歇了心思,拿好封地滚得远远的。”
捏着折扇的手青筋暴起,他下巴微抬,桃花眼眯起,冷笑一声后咬牙切齿道:“本王偏不让他们所愿。”
……
见人走了,沐姝转身看江晏景,对方已经走到她身边了,靠得很近。
这一转身就直接撞人怀里去了,她瞪他,“你靠我这么近干嘛!”
她往后退一步,江晏景要伸手拦直接被她一掌拍开。
怎么坦白心迹后,这江晏景就跟只猫似的,一旦人来了就非要黏在身边。
江晏景委屈拉开距离,“想你了,闻闻味道。”
沐姝红着脸骂了一声,“登徒子!”
随后便大步往石桌而去,那上面摆着凉茶,不过只有一个杯子,她下意识拿起,却又想到估计是江晏景喝的便又放了下来。
江晏景却走了过来,把杯子默默往前推了推,“我没喝,没来得及江君泽就来了。”
沐姝抬头看他一眼,那凤眸眼尾微微下垂,看起来有些不悦。
难道是她的嫌弃太明显了?
将茶杯拿了起来,她别扭的咳嗽一声,“只是怕是江君泽的罢了。”
说完,便掩饰性的一口喝下。
这桌子上只有一个杯子,不是主人的,又怎么可能是人的。
江晏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谎言,但是他却不由勾唇笑了。
阿姝明显是在缓和他情绪呢。
他坐在对面,好奇问道:“你怎么现在就宴请人了,难道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宴父皇如何打算了?”
沐姝将杯子放下,有些愣,“皇上?我的生辰宴同皇上有什么关系?”
难道不是她自己一手操办吗?
江晏景闻言便笑了,凤眸愉悦的展开,“你的生辰宴父皇打算同宫宴一样的规格举办,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在和礼部沟通了。”
沐姝抿唇,她犹豫的开口:“这有些越矩了吧,毕竟我只是一个已逝镇南王之女,怕是容易惹人口舌。”
江晏景却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不过去了一周,便拿下南州两城,这样的战功哪怕是连办三日宫宴,朝堂中都绝不会有人说一句不是,阿姝,不管是多大的规格,也抵不上你的战功一分。”
他目光炽热又坦率,惹得沐姝脸更红。
她虽然对人性颇为了解,但却对情事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哪里经得起心上人这样的灼灼称赞和目光。
“这是宫宴,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那么简单。”
沐姝侧头去看院中景象,以此避开他的目光。
江晏景脸上盈出笑来,“本来就比不上阿姝分毫。”
他的阿姝比一切都值得。
沐姝脸上烧的慌,完了,怎么坦白心迹后她也变了,跟个小孩子一样,脸皮薄的不行。
再这么下去估计就要羞的不敢见人了。
她索性起身,“我本来就是同你商量一下生辰宴,既然已经有了答案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步履匆匆的离开了,根本不给江晏景挽留的机会。
看着那道纤细背影匆忙离去,江晏景失笑,他神情轻松,拿起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爽快一口饮下。
末了,他舒服的喟叹一声,“好茶。”
长淮在一旁看得清楚,他不由吐槽,“都喝了好几年了,哪里是茶好。”
分明是刚刚喝过这个杯子的人好。
他不敢说完,便遭到了江晏景的冷眼,“你皮痒了?”
长淮谄媚一笑:“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