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安算了一下,骤然开口,“殿下好像比你大?”
沐姝不以为意,她轻飘飘解释,“哦,但是在宫中他输给过我好几次,后来就叫我姐姐了。”
子虚乌有的事情,她倒是张口就来也毫不心虚。
把一旁的霍庭安唬得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自己以前居然也算是太子殿下的兄长?
……
沐姝出发的时候谁也没告诉,走的很低调。
但也不知道城中的百姓是从哪里得知的,她出发的时候,街道两边站满了百姓。
夹道欢迎,泪水相送。
是父兄信中所描述的那样。
庞素影让沐姝掀开门帘看看,沐姝拒绝了,她没有出面。
只是偷偷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庞素影也不再劝,却也没了那个兴致。
干脆坐在旁边看起了话本子。
图钟城的百姓一路相送,竟然是硬生生把沐姝送到了祁阳城下方。
而这路上,戥台城的百姓也从城内一涌而出。
和图钟城的百姓一起送。
祁阳城也被带着欢腾起来,一时之间,竟然比过节的京城还要热闹得多。
等到终于出了祁阳城时,沐姝才掀开了车帘去看。
马车的车辙上不知不觉居然被放了不少东西。
鸡蛋,豆腐,茶点,什么都有。
被拿着篮子盖了块布好端端放着。
沐姝轻轻拆开时,看到的是被擦得干干净净锃光瓦亮的鸡蛋。
“咋搞得跟献祭似的,连个鸡蛋都要泡个澡拿出来呢?”
庞素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探了个头出来。
听的沐姝不由笑了一声。
外面的鹃杏可就苦了,她转过身来,那脸上身上竟然挂着大大小小的帕子。
加在一起估计都够做一件衣服了。
她苦着脸开口,“姑娘,那些娘子们说姑娘和我堪嫁,非要扔帕子呢,可姑娘是女子,我也是女子,哪里能接的起这帕子呢。”
沐姝看着她的表情,不由笑弯了眼睛。
在战胜后,百姓都高兴的不知几何,妇女会送些吃的用的,男子会大声呼喊或送些酸词,姑娘则会送些帕子以表钦慕。
但鹃杏哪里见过这场景,苦恼的紧。
沐姝安慰了好一阵,才把鹃杏哄得眉开眼笑。
非要把这些帕子一张张收起来,日后挂在家里供起来。
她还特意抽了几张放在了小乞丐的骨灰盒上。
“小乞丐,你也是英雄,不能缺了你的。”
鹃杏将骨灰盒包的好好的,方才还生动的俏脸便沉了下来。
摸着骨灰盒,眷恋的很。
许是因着这个小乞丐,想起了自己那被欺辱掠走的妹妹。
沐姝看着她的动作,声音很轻,“他应当是想当将军吧,到时候我在郡主府立个碑,要天天让人给他念兵书。”
“叫他下辈子都忘不掉才好。”
鹃杏将骨灰盒包起来重新放好,狠狠的点头嗯了一声。
“他这样的心性,就算不念,下辈子定也能当个顶呱呱的将军!”
他们正说着,马车也到了淳安城门口。
士兵拦住了马车,要求出示公文。
庞素影从包中拿了一张出来,却在探出身子时听到了后面士兵的嘀咕声。
听起来像是……
她从袖子中拿了几枚铜钱随着文书塞到了士兵手中,笑着问道:“这淳安城的城主是走了吗?”
那士兵收下,漫不经心道:“是啊,上面说快到中秋佳节,之前是让江南一带的人进宫参宴,这一次该是护城河一带的城了。所以周边十个城都被叫走了。”
庞素影笑着道谢,随后缩回了马车里。
沐姝已经听到了,看向庞素影询问的眼神,她解释,“应该是江晏景动手了,我让他把人喊回去的。姨母,还记得我一开始来的目的吗?”
“找霍仲忠,还有你兄长留下的遗孤。”
沐姝点头,“我虽知道他们还活着心安不少,但是他们给我传消息也都是小心翼翼地,可能正是因为这些叛城所以不敢出面。”
“现如今既然都走了,也许正是我们找人的好机会。”
闻言,庞素影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才把南州的事情解决一小半,你就又要去忙活了?这次总不会再像战场那样惊险了吧。”
沐姝笑着凑上去抱住了庞素影的胳膊,“肯定不会了,姨母,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庞素影看着她的笑,嗔怪的抬手点了点她那甜腻腻的嘴。
随后便自暴自弃的窝回了位置上继续看着话本子,只求沐姝不要胡乱动作。
因此,进了淳安城后沐姝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一处栈住下。
等住下后,鹃杏偷偷摸摸来到了沐姝的屋中。
见人进来,沐姝便放下了手里的兵书,让人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纸笔的位置上。
“把你看到的那个骊国官兵的长相画下来,我们直接活捉了带回去。”
鹃杏刚提起笔手便不由顿住,她看了眼沐姝苍白的脸。
又看了看对方还包裹着绷带的身子,疑惑出声,“怎么活捉?沐小姐,你可不能再乱动了。”
之前亲眼看着沐姝倒下去,鹃杏就被吓得不轻。
她可不想再看一次了。
沐姝笑着摇了摇手指,“不是靠我们三个的任何人,放心吧,做点手脚,那个骊国官兵会自己跳进去的。”
鹃杏丝毫不怀疑沐姝的策略。
她提起笔,干脆利落的在纸上将记忆中的人描绘下来。
虽然粗略,但胜在特点都记了下来。
特别是那脖子上的痣。
这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若是那骊国官兵当真是挂了一张面具,那这痣便是认出对方的重要途径。
沐姝拿着纸端详了好一会儿,最后笑眯眯的收了起来。
但那杏眸里寒意却也明显。
当得知之前那死里逃生的娘们儿又回来之后,李河便一掌拍在了桌上。
酒水被震出了碗中,在桌子上作了一副潦草的画。
他语气极差,“人现在去哪里了?!”
有人汇报,“住在沁钏栈了,还乘了一辆马车,里面坐了一个妇女。”
李河皱眉,“只有一人?”
“属下不确定。”
“哼。”
李河冷冷哼一声,“庞城主不在,就没人能拦得了我了,来人!去抓那沐家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