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陈识月忽然开口，“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些人？”
二虎有些懵，“哪些人？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二虎眼睛一亮，紧接着便僵直了脊背，不敢置信的多看了陈识月两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村长追问。
陈识月想了想，“村长，我有事要与你说，咱借一步说话？”
这里人多，委实不方便多说，事关衙门和县令，若是消息传开对谁都没好处，万一让贼人闻风而逃，那便是她的罪过。
待行至僻静处，村长迫不及待的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祝捕头来找我，说是县令大人遇袭，那帮人凶神恶煞，下手毒辣。”陈识月低声开口，“往日从未发现踪迹，后来找寻亦是不见踪影。”
村长是个聪明人，脑子一转就发现了端倪，“你是说，咱们附近可能存有贼人？他们兴许就是伤害县令大人的贼人，也可能是同伙？月莲阴差阳错的，因为某些缘故而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这是最好的结果，人还活着，只是受制于人。
但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呢？
傻子都知道，小月莲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众人都很默契的避开了这个词儿，没见到尸体之前，谁都不会放弃。
“月大夫，那你有什么好提议？”村长面色铁青，“这些人如此心狠手辣，咱必不能分散找，万一碰上了……那就是灭顶之灾啊！”
连县令都敢杀，这帮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我先带着人去钱阿婆说的地方看看，若是无恙自然最好，若是不对头，那就不是咱能应付的，得尽快通知衙门。”陈识月解释。
村长点头，“我找几个有力气的、机灵点的，跟着你一起上山，如果发现不对，你们就赶紧跑，绝对不要硬碰硬。不管是与不是，孩子丢了总是事实，还是应该上报衙门，顺带着……提一嘴别的。”
“嗯！”陈识月觉得可行。
钱老太虽然年纪大了，平日咋咋呼呼，遇见村里人的事那叫一个不含糊。
有她领路，倒也方便不少。
火光摇曳，草木深深。
“月大夫，就在前面。”钱老太指了指前面，“看见那棵树了吗？就在旁边，一块空地，当日刨得连根草都不剩，不知道他们带走了什么？当时隔得太远，老婆子我眼花，哪儿瞧得清楚？”
陈识月的眉心越皱越紧，还没走到目的地，已经彻底沉下脸来。
“月大夫，怎么了？”钱老太不解的问。
陈识月深吸一口气，“大家都别过去了，阿婆，是前面那块空地？”
“是啊是啊！”钱老太点点头。
陈识月从随身小包中取出一个瓷瓶，每个人都递了一颗，“含在嘴里，慢慢融化，不要说话也不要问，看我的听我的便是。”
“怎么了？”钱老太握着药丸的手，带着几分颤抖。
她意识到，怕是出大事了。
“可能真的有问题。”陈识月的嗅觉灵敏胜过常人，所以这会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二虎，你看好傻大个，免得他乱跑。”
二虎当即把药丸塞进嘴里，夺过霍青行手里的那枚，二话不说就塞进他嘴里，“含在嘴里，不要吵不要叫不要瞎跑，不然把你丢山里喂狼。”
“呜呜呜！”霍青行委屈的瘪嘴。
二虎拽住他胳膊，“真烦人，走哪都要跟着！”
被刨过的地方，依旧寸草不生，肉眼可见的人为痕迹。
火光摇曳，入目清晰。
陈识月默默的蹲下来，伸手捻一小撮土，凑到鼻尖轻嗅了片刻，其后又拿起了带上山的小锄头，在泥土中扒拉了一会。
众人谨记她方才的叮嘱，不问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周围，举着火把保持警戒，等着陈识月的最终结果。
终于，陈识月动作一顿，似乎是扒到了她想要的东西，那些人剩下的一小块根茎。
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凑到鼻尖轻嗅，紧接着便是一个响亮的喷嚏，“阿欠！”
陈识月面色瞬白，又不甘心的嗅了嗅。
“阿欠！阿欠！”
众人：“……”
钱老太忍不住，低声喊了句，“月大夫？”
“摄魂草，阿欠！”陈识月吐出三个字，赶紧用帕子将根茎裹住，再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大家都小心周围，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
既然把东西种在这里，说明人可能就在附近，哪怕不在附近，定也是在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这的地方。
二虎不解，“何为摄魂草？”
“走！”陈识月一招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马上回村。”
那些人是亡命之徒，敢随便杀人，可见毫无人性，不能拿这么多人的命冒险。
村长早在药庐里等着，见陈识月回来，赶紧迎上去，“月大夫，如何？”
“不知道是否就是这帮贼人，但村子附近的确不太平。”陈识月裹着根茎的帕子，放在了桌案上，面色凝重的坐下。
村长不明白，扭头看向二虎。
“我已经让人把钱阿婆送回去了。”二虎忙道，“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陈识月一路沉默。
“这是何物？”村长问。
二虎打开了帕子，“就山上挖的？”
“好吃哒！”霍青行傻小子凑上来。
下一刻……
“阿欠。”
陈识月：“？”
霍青行揉了揉鼻子，蓦地又来了一个喷嚏。
“这是摄魂草，阿欠！”陈识月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慌忙用帕子将根茎裹回去，略带无奈的揉着鼻尖，“抱歉，我对这东西有点敏感。”
村长愣了愣，“何为摄魂草？”
“蛮族的东西，性极寒而微毒，能散发出特殊的气味，一般人倒是不容易闻到，但对于气味敏感，或者是体质特殊之人，是可以嗅到空气里的异常。”陈识月解释，又将帕子放远了些。
村长傻眼了，“蛮族？”
“这是蛮族的东西，但那些人不一定是蛮族。”陈识月解释，免得村长误会，“谁都可以种，但用起来就没那么简单。”
村长追问，“如何不简单？”
“从采收到用上，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否则药效全无，只能充当寻常的香料驱虫蚁而已，起不了别的作用。”这也是她为什么带人赶紧回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