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小白花穿书:国公府黑心莲我罩了 > 第三十九章 她在哪
    公上鸢有些怔然地看着徐湘祈,记忆中那个每每想起便会痛彻心扉的身影又浮现出来。

    憾事,她一生所经历的,又岂是一句遗憾能够一笔带过的?

    可时至今日,好像也只能这样托词。

    命运坎坷,乾坤难测。终其一生,遗憾罢了。

    她有些释然地想着,却看到对面的徐湘祈面色一变,直直跪下。

    “臣女失言,请殿下责罚。”

    公上鸢有些茫然地去扶徐湘祈,想问,怎么了?

    却见一滴阔别多年的泪水,无声地砸在她探出去的衣摆上。

    她庆幸自己有先见,在召见徐湘祈之前屏退左右。空旷的大殿之中,此刻只有她们二人一坐一跪。

    沉默之中,姚珞珞低声道:

    “殿下,湘祈愚钝,难以为殿下分忧。”

    “倘若殿下不弃,便只当臣女是一棵树,一株草。”

    “草木有情,非人语也。”

    姚珞珞抬起头看向公上鸢,“殿下,不必逞强。”

    公上鸢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

    她已有许久,没有被这样注视过。

    身边的所有人看向她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带着怜悯或是可怜。

    世人知晓公主驸马是为国捐躯,他们感怀上恩,在驸马回京的灵柩旁一个个哭成了泪人。

    那段时间,就连皇兄也时常关怀她。她用丈夫的命,偷来了这世间的万千宠爱片刻。

    直到有一天,那些劝慰的声音开始鼓励她忘却前尘。

    “人总要向前看。”

    可是她不想。她知道前面不会再有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等着接纳她的所有天真和任性。

    知道前面不会再有他们朝朝暮暮的风花雪月,不会再有他们海誓山盟的情定一生。

    有的,只是绵绵无尽的阴雨。

    一墙之隔的门外,是少年鲜衣怒马,神采风扬。鞠球扬起尘沙飞入球门,引得场外一阵直入云霄的欢呼声,和女子升起红云的面庞。

    而岁月打造的城墙之内,女子凄楚的哀泣声,沿着历史的青砖,一寸一寸消融在望不到尽头的长廊。

    “殿下。”姚珞珞将浸过温水的帕子递到公上鸢眼前。

    痛痛快快哭过一场,公上鸢心中的沉疴旧疾仿佛被翻出来,暴晒在阳光下。

    很痛,但血肉却在缓慢生长。

    “本宫失态了。”公上鸢破涕为笑,“让徐小姐见笑了。”

    “还请殿下唤我湘祈便好。”姚珞珞接过手帕,在盆中洗净,挂在架子上。

    她转过身来摇摇头,一脸坦然:“殿下在说什么,湘祈听不懂。”

    “哈哈,你这丫头。”公上鸢对徐湘祈愈加喜欢,嗔道:“你若是听不懂,那本宫方才的眼泪岂不是白流了?”

    她从软榻上走下来,牵起姚珞珞的手。

    “你不必拘束。本宫这些年来寂寞得很,唯独对你一见如故,心中喜欢。”

    她温和的目光描绘着徐湘祈的眉眼,“日后你若是得空,便常来本宫身边坐坐,陪我说说话。岁月漫长,我也该找点事情做。”

    没有比现在再好不过的时机!姚珞珞轻轻挣开公上鸢的手,跪拜在地,行了一个大礼。

    公上鸢吃惊:

    “这是怎么了?”

    伸手便要将姚珞珞扶起。

    “殿下恕罪。”姚珞珞一字一顿道:“湘祈此行前来,赴宴是假,求见殿下是真。”

    公上鸢尚且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眼看姚珞珞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香囊。

    针脚平平的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待公上鸢看清姚珞珞呈上来的玉扣,只觉头重脚轻,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她踉跄后退两步,像是才反应过来,又冲上前,一把握住姚珞珞捧着玉扣的手。

    姚珞珞感觉到,公上鸢的手正控制不住地颤抖。

    公上鸢将玉扣拿起,指尖摩挲着看了又看,心中已经确定无疑。

    她方才止住的眼泪卷土重来,视线模糊又清晰,大颗大颗的眼泪接连砸在姚珞珞的衣摆。

    “梦儿,是梦儿的孩子……”

    公上鸢口中不住呢喃,这才知道人在极度的欢喜之时,除了落泪,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

    几经哽咽,公上鸢终于问出了那句话。

    “梦儿的孩子,在哪?”

    虞夫人坐在一众贵妇之间,聊起小辈中值得相看的青年才俊。

    “许大人家的儿子今年刚过十七,相貌是一等一的好,我家女儿喜欢得很。”

    “那许辰瑜整日不学无术,招猫逗狗的,你竟也敢把女儿嫁给他?你家素素平日里不是疼得眼珠子似的,不怕日后成亲许家小子辜负她?”

    “怕什么?”说话的妇人是老太师独女,嫁了个闲散王爷,只得了许茹素这一个女儿。

    “以我家素素的门第,真要嫁过去,乃是低嫁,定能将许家小子拿捏得死死的。”许夫人得意道:“嫁女便当低嫁,娶妻才应攀高。左右我家素素也没个需她帮扶的兄弟,便顺从她的心思,挑个喜欢的。”

    她转过头来看向虞夫人,似是想得到她的附和:“阿虞,你说是不是?”

    聊起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虞夫人难得放松心情。

    “姐姐说得没错,我心中也是如此计较。”

    先前与许夫人搭话的妇人闻言看过来,恍然道:“镇国公家的好几个姑娘也都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怎么一场喜事也没见到?”

    虞夫人笑笑,“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主见,我也想学着许家姐姐一般,只等孩子们挑个合心意的。”

    这句话奉承取悦了许夫人。她满意道:“还是阿虞疼惜子女,不愧是国公爷看中的夫人。”

    这句话说得冒犯,但虞夫人习以为常。

    按说镇国公夫人的地位在一众官家命妇之中,也该是一等一的存在。奈何虞夫人的出身摆在那里,这些贵妇哪一个不是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培养出来的女子,如今要对着一个奴婢低头奉承,却又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左右牵扯之下,虞夫人便成了如此不尴不尬的位置。

    也是她这么多年苦心经营,才在这个圈子中挣出一席之地。

    这些言语上的冒犯对虞夫人而言宛如过眼云烟,她嘴上仍笑意得体地敷衍着,视线则看向场中一个捧着书卷的少年。

    这孩子看着沉稳,兴许能将徐苓芷的无法无天中和一二。

    她正盘算着要不要寻个日子安排芷儿与之相看一番,却见徐苓芷神情恍惚地走来。

    虞夫人太过了解徐苓芷的脾性,看她这样,便知道定是又闯了祸。

    她避开人群迎了上去。

    “芷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