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娇娇揪住其中一个,若有所思道,
“原来说了不该说的话也会招来厄运啊,那不就是跟我们村那个被火烧死的老头一样?”
杜映梅赶紧点头,连声道,
“对对对,他这叫犯了口舌的忌讳,我们村请来的那个神婆说这是,这是啥来着......”
“犯了谶?”
杜映梅一个劲儿点头,高娇娇生怕高春花听不懂,又详细解释了一番,
“我听朱叔说,谶就是方士预示吉凶的隐语,凡事有因果,有些话不能随意说出来,不然一语成谶,就会惹上泼天大祸,轻则伤身害己,重则家破人亡。”
杜映梅吓的赶紧捂住自己的嘴,高春花更是脸色惨白。
她想到因为今天幸运值高,忍不住跟狗子哥炫耀自己运气好,还说今天一定能带比酸枣更好的东西回去给他。
她以为只要她不告诉狗子哥她有送财童子帮忙,让他以为她就是天生好运,那就不算泄露天机。
没想到,转眼就又差点出事了。
想到自己可能会招来天降神罚,高春花不由害怕的瑟瑟发抖。
她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好不容易要跟狗子哥成亲了,她不想死啊。
见高春花被吓住了,高娇娇松了口气,希望这次的教训能让高春花长点记性,别再想把秘密透露给张狗子了。
不是人心不可信,而是人心易变,赌不起啊。
让杜映梅把高春花送回去,高娇娇找了两根木棍,去淤泥堆里翻找了起来。
来都来了,那么高的幸运值别浪费。
可等到杜映梅送完人回来了,高娇娇也没翻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反倒溅了一身泥点点。
杜映梅好奇凑过来问,
“嫂嫂你在找啥?”
“我昨儿掉了一块碎银子,哪儿都找不到,想看看是不是拉淤泥的时候掉进去了。”
高娇娇随口编了个理由,杜映梅信以为真,立刻帮着翻,一边翻一边问,
“你啥时候发现掉的啊?多大一块银子?是圆的还是有棱角的.......”
高娇娇只能继续胡编乱造,
“很小一块,跟指甲盖那么点大,好像是圆的吧,我也记不清了.......”
“找到了!我找到了!”
杜映梅高兴地叫了起来,用木棍拨拉出来一个泥疙瘩,兴冲冲捏起擦掉泥,郁闷了,
“不是银子,是个黑疙瘩,唉,白高兴一场。”
说着就要把那个黑疙瘩扔了,高娇娇忙抢过来,捏了捏有点硬,用指甲扣了扣,有层壳,剥了壳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清香。
这个难道就是高春花要找的宝贝?
二十多的幸运值,应该是值钱的东西。
可这玩意儿,又小又黑,实在看不出哪儿值钱。
高娇娇想砸开看看里头是什么样,不料杜映梅突然伸手抢了过去,直接扔进了嘴里。
高娇娇........
她每次都想阻拦,每次都没拦住,哎,一到吃的上面,这丫头就格外迅速。
杜映梅嚼了嚼,高兴道:
“刚吃没味儿,嚼着嚼着有点甜,跟那个啥有点像。”
“哪个啥?”
“忘了,反正还挺好吃的。”
“你啊,除了吃还知道啥?
赶紧再找找还有没有,拿去问问小刘大夫看看他认识不认识。”
杜映梅乖乖点头,跟着高娇娇一通翻找,又找出十来颗,捧着去问刘一手。
刘一手仔细辨认过后,喜出望外,连声追问道:
“这么好的芡实你从哪儿弄来的?”
“原来这玩意儿叫芡实啊,是挺实的,吃着有点干巴。”
杜映梅答非所问,急的刘一手直瞪眼,
“到底从哪儿弄的?你快说,这可是上好的药材,好几十文一斤呢。”
杜映梅吓一跳,
“这玩意儿这么贵呢,我和嫂嫂在淤泥堆里找到的,我还以为是啥野果子呢。”
高娇娇正在努力翻找,见杜映梅带回来一群人,不由吃了一惊。
刘一手顾不得跟高娇娇打招呼,就冲高春雨和高秋菊,还有路上遇到的高二宝等人道:
“快快快,把晒药材的大笸箩放这儿,你们用水把淤泥一点点冲开慢慢找啊,现在这芡实可不好买,贵着呢。”
孩子们按照吩咐热火朝天的找了起来,高娇娇凑到刘一手旁边问了一通,这才知道他们医馆在采购药材上犯了难。
因多处受灾,流民四起,暴民叛乱,各个州府都不太平。
并州府这边虽然有顾大将军坐镇,还算太平,但是因为无法及时从其他州府,尤其是临近的豫州和鲁洲调运粮食,粮价不断上涨。
粮价涨,盐价也涨,相应的其他东西也跟着涨。
药材自然也是这样,以最常见的治疗偶感风寒的方子为例,去年暴乱之前,刘一手大概十几文就能配出来三副药。
现在同样的方子,他十几文只够抓一副药回来。
若单单是涨价也就罢了,最让刘一手他们头疼的是,有的药有钱也买不到。
就拿这芡实来说,本就属于并州府这边产量小但又经常用到的药材,本地存货很少,外地的货又运不进来,真是拿着钱也买不到。
高娇娇听得也不禁有些发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药材的问题不解决,医馆就开不起来。
实在不行,就只能给大哥捎信,让他帮忙在并州府看看药材情况,要是还能承受,就先采买一些回来。
想到大哥这一去并州府学种水稻起码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大嫂又是个指望不上的,大房一家新的住处还是得指望爹娘帮忙安排。
高娇娇不由叹了口气,都说养儿防老,依她看,一旦有了儿女,就有了操不完的心。
还是自己一个人好,自己吃饱全家不饿。
几人把一大堆淤泥仔细翻找了一遍,最终找出来十来斤芡实。
刘一手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跟高娇娇说淤泥里都能找出这么多,河边肯定还有不少,让她多留意,别让人把长出来的芡实当水草拔了。
还说要是能长成一大片,池塘里就别种荷花了,芡实在北方能长成这样的很难得,要是能好好培育,比种荷花强。
高娇娇连连点头,要真能长出来,还省的她花钱买荷花种子了。
最终,刘一手按三十文一斤的价格,买了这些芡实。
高娇娇把一半钱给了杜映梅几个,把剩下的一半装自己兜里,准备明天进城买些点心果子,给高春花和张狗子也送点过去。
毕竟是伤员,总要吃好一点,更何况她也是蹭了人家的外挂,送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回去吃了香喷喷的羊肉荞麦面蒸饺,还喝了一大碗羊杂汤,下午高娇娇就带着高二宝和田木生几个放鱼篓。
鱼篓口小肚大,把饵料塞进去,鱼为了吃饵料钻入鱼篓,再想出去就难了。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高娇娇就带着高二宝和田木生把鱼篓取出来挨个瞧了瞧。
高二宝不管大鱼小鱼,只要鱼篓里有鱼就高兴。
田木生则要紧张的多,他拿来两个鱼篓,一个是他家的,一个是他借的,问娘要了一把杂粮面,做了两团饵料。
要是连一条鱼都捞不到,那可亏大了。
好在他运气不错,一个鱼篓里有一条两斤左右的鲤鱼,另一个鱼篓里虽然只有巴掌大的小鲫鱼,但是有两条。
将鱼都装进水桶,放在驴车上固定好,高娇娇在高二宝等人殷切地注视中,出发去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