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程晟起床穿衣服，素素睡眠一直比较浅，他一起身，她就睁开了眼，其实一整晚她都没怎么睡着，她想不明白，程晟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他是想离婚，还是不想离婚。
她觉得她好笨哦，想了整晚，都没想出个究竟。
“你可以再睡会。”此时的程晟已经穿戴整齐，暗色衬衫，黑色西裤，衬的他整个人都英挺了不少。
他拿起柜子上放着的腕表，随手叩在手腕，瞥了眼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沉思的素素。
素素睁着木讷，一潭死水的眼眸，看向他站立的方向：“程先生，关于离婚——”
程晟系腕表带的手骤然顿住，眼底变冷，自从她从司家那边回来后，就开始闹离婚，回娘家，又和她母亲吵架，离家出走，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她的小命都可能会及时交代。
这么多教训，还没让她安分，还想着离婚。
程晟走到殷素素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离婚这件事，我不会忘，你也不需要总是提。听我安排。”
素素抿着唇，离婚不是他跟干妈提的吗，怎么现在成她不听话了呢。
她一直都很听话，都很配合他。
突然很想开口辩解，但她张开口，就冷静了，说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会离婚的，她还是要把她的大哥哥还回去啊。
说不定还会招来程晟的厌烦。
素素乖巧的嗯了声；“好。我都听程先生的安排。”
程晟对她的反应，很满意，面色缓和了许多，抬脚离开了卧室。
……
程晟刚走没多久，素素就听到她手机响起。
她眼睛看不到，手指再凌乱的床铺来回摸来摸去。
怎么都没找到叫嚣的手机。
素素有点急了，终于摸到了床头柜上手机的外壳。
她伸手去拿，身体就从床沿上摔下来了，她滚在地毯上，疼的她呼了口气。
摸到手机，指尖凭着记忆里的手机键盘，摁下了接听键。
司家太太再电话里冷嘲热讽她：“哟，果然现在嫁到了程家去了，成了阔太太，接电话都不想接接我们的了。殷素素，你也是怎么上位的，你的来时路有多脏，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
手机再耳膜放着的，素素突然觉得刚刚从床上摔下来，一点都不疼了。
可重要的人杀人诛心相比，皮肉的疼痛仿佛只是冰山一角。
但素素不能计较，因为司家太太是她干妈，是姐姐的母亲，姐姐现在成了植物人，她需要帮着姐姐孝敬干妈的，这样才能减轻她抢走程晟的罪孽。
素素放低姿态，语调更真诚了：“干妈，你别这样说，再素素心里，您永远是长辈，是对素素很重要的人。”
“呵，你话倒是说的很好听啊，结果你是怎么做的呢？不是说周一你要配合程先生离婚的么？你们的婚离了？”司家太太质问道。
素素愧疚道；“没有，都是我不好，我淋了雨，突然发烧了，睡醒了就是周二了。”
司家太太其实早从儿子司成年那知道了，素素和程晟没有离婚成功的消息，她一晚上都气的没睡着，等天亮了，立马打电话过来骂殷素素。
本以为她有了心里准备，就能接受这件事了，可当从素素嘴里得知，她还是气的火冒三丈，控制不住语气里的尖酸刻薄：“哼，你迟不淋雨发烧，你早不淋雨发烧，偏偏要再周一离婚的当口出事，殷素素，你真是聪明的很啊。你忘了你前段时间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了？你说你会和程晟离婚，一个字都不要，扭头就搞了这一出？你想气死我吗？你这样对得起你姐姐司音吗？”
“你如果坦荡的承认，你不想离婚，你就想赖在程太太这个位置上，我还敬佩你的坦荡，你还坏的彻底。你现在这样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你不觉得你自己伪善的很吗？”
“殷素素，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别忘了，司音对你是有多好。你上学没有朋友，是我们司音主动跟你当的朋友，把你带到我家来，她逼着我和你殷伯父把你认了干女儿。你爸爸去世了，你家一落千丈，也是司音在照顾你和你那个妈，逢年过节，红包，衣服，哪里少了你们的了？你们这样鸠占鹊巢，霸占了就不还回来，你们良心过的去吗？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司家太太骂着骂着，就在电话里哭：“可怜我的司音，被人夺走了清白，成了植物人了，现在好不容易快醒过来了，她最爱的男人，她最看中的程太太的位置，却被她一手扶持的好姐妹给抢走了。我倒要看看等司音醒过来，你要怎么面对她？”
素素耐心的听着干妈的责怪，和情绪发泄。
干妈骂的没有错，如果不是当初干妈顺水推舟，给程晟施压，她和程晟也不会有这三年的婚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干妈帮她圆梦了。
素素被干妈的哭声弄得心情很低落，很压抑，她承诺道：“干妈，请相信我，也请你相信程晟对姐姐的心，我们会离婚的。程晟是姐姐的，谁都抢不走。”
“你嘴上说的好听，那你倒是行动起来啊，你倒是离婚啊。你说那些都是假话，套话，空话。”司家太太冷笑道。
素素不停的说抱歉。
她哭累了，又问：“行，这次就算不是你故意的。那你给我个准信，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和我女婿离婚？”
“……”素素还真有点答不上来，程晟说，一切听他安排。他安排什么时候离婚，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猜到。
“既然要还回来，说个具体时间，应该不难吧？殷素素，我在问你话。”司家太太拔高声音，语气变得尖酸起来了。
素素觉得，如果实话实说，说要听程晟的，站在干妈的立场上，无疑是在拿程晟挡枪，她便换了个方式说话了：“我还没拿到户口本，等我拿到户口本了，就会离的。”
“那就明天好了，你拿户口本一个下午的时间总够了吧？”
其实她很想说，她也不确定能不能从母亲那拿到户口本，她母亲太难缠了，但她不想让干妈一家太难过了，司音醒过来了，干妈一家就像惊弓之鸟，很没安全感，她想让干妈安心。
素素擅自做主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