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彤推开梁家大门时,夕阳正将最后一丝余晖洒在庭院的青石板上。
等候多时的梁常胜和叶三娘立刻迎了上来。
梁常胜捋着胡须,眼中难掩期待:“考试结果如何?有圣焰苍穹龙,怕是杀了不少凶兽吧?”
梁晓彤咬着嘴唇,将考场内与许松冲突的经过断断续续说了一遍。
梁常胜刚听到开头,就拍掌大笑起来:“好!做得好!那白眼狼就该教训!”
“不过是犯了点小规,凭咱们家的关系,还怕摆不平?”
叶三娘在一旁附和:“就是,咱们晓彤可是御龙的天之骄女,教训个御虫的能有什么错?”
梁晓彤攥着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爷爷......其实圣焰苍穹龙......
“圣焰苍穹龙怎么了?”
梁常胜笑容骤敛。
“被许松的虫子......杀了......”
梁晓彤的声音细若蚊蝇。
“你说什么?!”
梁常胜猛地站起身,震得太师椅吱呀作响。
“你说你不仅输给那叛族杂种,连圣焰苍穹龙都折了?!”
他的胡须气得乱颤,浑浊的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
梁晓彤缩着脖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主要是他的虫子真的很不一般......”
“不一般?”
“再不一般,不都是虫吗!”
梁常胜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废物!连虫子都打不过,养你何用?”
他一脚踹翻旁边的花架,瓷盆碎裂声惊起檐下飞鸟。
“圣焰苍穹龙是梁家倾尽资源所得,你就这么给我糟蹋了?”
叶三娘见状不妙,连忙上前劝阻:“老爷,晓彤刚考完试很累,而且已经很难过了......”
“闭嘴!”梁常胜甩开她的手,“都是你惯的!看看她现在这幅窝囊样!”
他转身指着梁晓彤,唾沫星子飞溅,“现在就去你爸的灵牌面前跪着,给我跪个三天!”
看梁常胜穿上外套要往外走的样子,叶三娘紧忙询问他要去哪里。
梁常胜没好气地回应道:“还能去哪,给这废物擦屁股去啊!”
“总不能让那白眼狼那么好过,咱们被拉下水了,他也别想上岸。”
“老子要找总考官,取消他的分数!”
梁晓彤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陷入犹豫。
因为总教官已经处理完了。
但她又不敢告诉梁常胜自己自投罗网的蠢事。
要是如实说了,那肯定就免不了一顿更严厉的惩罚。
于是她一咬牙,还是决定撒谎。
“爷爷,许松那个贱种就是存心和我们梁家作对!”
“考试一结束,他就去恶人先告状,说我主动出手挑事。”
“等我去的时候,那个总教官已经信了他的鬼话,判定他为正当防卫,还要扣我考试分数呢!”
“什么?这么阴!”
梁常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突然觉得胸闷,好像有百斤重物压在身上。
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呜呼~
急得梁常胜解开胸口扣子大口呼吸,叶三娘也来到他身上帮忙拍了拍。
这才稍微缓了过来。
“老爷,你可是我们梁家的顶梁柱,身体要紧呐,消消气。”
梁常胜气喘吁吁地抓起拐杖,“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再过二十年都死不了!”
“不过此子心狠手辣,断不可留!”
“我这就去扒了那小子的皮!”
说完,梁常胜直接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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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常胜连续找了几个许松可能会出现的地方,但都没发现许松踪影。
他忽然想起,校长似乎和许松关系不错,昨天还帮他说话。
难不成那小子在学校?
梁常胜摔门而出,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脚步匆匆地朝着学校赶去。
很快,他来到校长室门口。
恰好从门缝中瞥见屋内的许松,正愁容满面。
刹那间,他的双眼瞪得滚圆,面露狠色,恶狠狠地低声咒骂道:“哼,你个龟孙,老子就知道你躲在这儿!”
此时,屋内的几位招生老师正为了争抢许松各不相让。
帝都大学的秦老师拍着胸脯:“我说白了,咱就听黄城主的,出去干一仗,敢不?”
魔都大学的老师一听,立马跳出来反驳:“走就走,谁怂谁是孙子!”
校长站在中间,急得直跺脚,在一旁团团转,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大声劝阻道:“各位老师,使不得啊!”
“你们可都是高阶神职者,这要是动起手来,轻则毁坏学校设施,重则能把这学校夷为平地啊!”
秦老师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刘校长,学校打坏了,我们帝都大学赞助重建,以后就改名帝都附中!”
魔都大学的老师一听,顿时不干了,叫嚷道:“想得美啊你老秦,你这打的什么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要赞助也应该是我们魔都赞助,改我们的名......”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时。
嘭——!
一声巨响,梁常胜一拳将门轰得粉碎。
木屑纷飞,灰尘弥漫。
梁常胜带着一脸狰狞的笑容,一步跨进屋内,嘴里嚷嚷着:“臭贱种,老子说过,再次见面不把你打出屎来,老子就不姓梁......”
可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笑容也瞬间僵在脸上。
城主黄飞鹏!
还有那四大学府的招生老师!
梁常胜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这些大佬怎么都在这里?!
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把梁家拿捏得死死的。
而且,梁晓彤未来还要去四大学府报名,可不能给各位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梁常胜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强装镇定。
校长一脸错愕:“老梁,你这是作甚?”
梁常胜回过神来,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看这门用多少年了,太旧了。”
紧接着,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迅速甩锅给校长。
“老刘,你说你,这门早就该换了,非要我这样折腾,你才舍得换,明天我就给你送新的门过来。”
紧接着,梁常胜脸上挤满笑容,对着四大学府的招生老师一番卑躬屈膝的讨好:
“各位老师,既然你们在忙,我就不打搅了。”
“我是城南的梁家,房子建得最高的那一户,欢迎大家有空来坐坐,拜拜!”
说完,他就打算灰溜溜离开。
但黄飞鹏浑厚的声音乍起:“站那!”
梁常胜浑身一激灵,身体本能地定在原地,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黄飞鹏起身,似笑非笑,掏了掏耳朵:“梁老,那你刚刚说什么屎来着?”
“想必是还有问题吧,既然都来了,那咱们就要解决问题嘛。”
梁常胜心里一惊。
这白眼狼什么时候有城主当靠山了?
而且这黄飞鹏是痞子出身,最讲仗义、讲义气。
万一他真的已经成了许松的靠山,那自己梁家几代人的家业,恐怕就毁于一旦了。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了!
此时的梁常胜,早就没了最初寻找许松的凶狠劲儿。
整个人慌了神,心里拼命呼喊:死脑筋,快转啊!
终于,他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梁常胜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说人老了,屎都快兜不住了,想找个厕所,呵呵。”
好在黄飞鹏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太僵,挥了挥手,说道:“哦,找食堂啊,出门左拐就是了。”
梁常胜如获大赦,也不管对方话里对自己的内涵,忙不迭地应道:“好嘞!”
然后灰溜溜地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许松清楚对方是在帮自己出头,连忙上去道谢:“多谢。”
黄飞鹏则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随后随和地搂住许松的肩膀:
“没事,这个烦人的老毕登以后再来找你麻烦的话,就告诉我。”
“整个临渊城,还没有我搞不定的麻烦!”
心地善良,但卫生不详。
腋下的味道简直比臭水沟里泡了三天的死老鼠还要臭。
差点没把许松熏晕,还有点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