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陈雯雯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退让到一旁,脸色不悦却也不敢阻拦。
我们紧随其后,进入宽敞而奢华的厅。室内装饰华丽,却透出一股冷清的气息,仿佛这里只是一座没有温度的金碧辉煌的空壳。
“舅舅!舅舅!”
陈雯雯边喊边快步走向二楼,我和那女人对视一眼,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跟在我们身后。
二楼的一间卧室门虚掩着,陈雯雯毫不犹豫地推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床铺和散落的衣物显示这里刚刚有人起床。
“他不在这里!”
陈雯雯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绝望和愤怒,转身质问那个女人,“他到底去哪儿了?”
女人双手一摊,故作无辜地说:“我怎么知道?他一个大活人,难道我还要时时刻刻盯着他吗?”
我环顾四周,注意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合照,照片中的孙万林笑容满面,旁边依偎着一个看起来健康活力的小男孩儿,那应该是他第三个孩子,也就是跟外头的那个女人生的最小的儿子。
照片背后,隐约可见一些字迹,我走近细看,是一串日期和一个医院的名称,看起来像是预约记录。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找到线索。”我指向照片背后说。
陈雯雯闻言,眼神一亮,迅速抓起照片,仔细端详。
“这是一家专门研究神经退行性疾病的医院,并且就在白山市,离这里不远。难道舅舅在那里?”
女人见状,神色略显慌张,但很快恢复平静,试图辩解:“那可能是以前的记录,他现在又不一定在那里。”
然而,陈雯雯已经听不进去,她决定即刻前往那家医院。我们留下那个女人在别墅里,驱车前往医院。
医院位于城市边缘,环境幽静,建筑现代而庄严。
我们到达时,已是上午时分,医院里人来人往,却显得格外有序。
通过前台查询,我们得知孙万林确实在这里有预约,并且刚刚进入了一间诊疗室。
我们紧随其后,轻轻推开诊疗室的门,只见孙万林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背对着我们,正与一位身穿白色中山装的男人交谈。
那个男人是个大光头,正是我今天早上在办公室看见的武道士。
此刻,孙万林和那个武道士两个人正在对话。
“……渐冻症重生计划的进展如何了?”孙万林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武道士面色凝重:“进展缓慢,但我们已经有了突破性的发现。
那种液体是关键,它能暂时减缓病情恶化,但要想彻底治愈,还需要更多试验。”
“不惜一切代价,我必须活下去。”孙万林的声音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听到这里,陈雯雯的眼眶再次湿润,她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我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力量。
“舅舅!”陈雯雯忍不住喊出声。
孙万林闻声转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们的到来。
“雯雯,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却更多的是无奈。
我们没有回答,直接走到他面前,我举起手中的照片:“这个医院,这个预约,还有办公室里的那些资料,你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孙万林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陈雯雯身上:“雯雯,有些事情,我只能告诉你我得了一种病。并且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你们赶紧离开。”
“渐冻症重生计划,那是什么?”陈雯雯紧逼着问。
孙万林沉默片刻,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陈雯雯再一次开口大声质问。
“舅舅,我奶奶骨灰坛里的那些虫子。是你找人做的,对吗?是不是就是找的这个大光头?
还有我妈也是你害死的,你还想借走我们全家人的命。
舅舅,我最后叫你一声舅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是你的亲戚呀,我妈是你的亲姐姐啊!
这么多年我们全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陈雯雯的话音刚落,整个诊疗室的气氛瞬间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悲伤与愤怒。
孙万林的脸色变得异常复杂,有愧疚、有痛苦,还有难以言说的挣扎。
大光头武道士则是一脸愤怒,似乎对陈雯雯提到的那些指控毫不在意。
“雯雯,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孙万林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我不能死。
雯雯,原本我没想要害你们的!我只是想要借走。借走你们后代的寿命……至于现在发生的事儿,至于你妈妈会突然间离去。这,这也是无可奈何,这不能全怪我。”
“不能全怪你?你怎么解释奶奶骨灰坛里的虫子?还有我妈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死了?我家别墅门口的黑猫。还有今天满是邪气的菠菜?”
陈雯雯情绪激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你别再撒谎了,我已经查清楚了,这一切根本就是你做的,你得了渐冻症,你想要让自己活下去。就不惜牺牲我们!”
孙万林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满是决绝。
“好,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坦白。
这一切确实全是我做的。我只是恨,恨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为什么好人不长寿?为什么恶人活千年?
为什么小三的孩子可以永享天伦之乐。而我们全家就要死的那么惨。就要身患重病,就注定全都活不长!”
“什么小三儿的孩子?”陈雯雯疑惑的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