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迈医生亲自给祝鸢换手背上的药,之后又给她注射疫苗。
随后他将棉签丢进垃圾桶里。
“听说祝小姐以前生活在俞城,应该很喜欢吃辣,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最好能忌口。”
前两天刚吃了辣的祝鸢面不改色地点头,“好的乔医生。”
乔迈又叮嘱她,“一些药物最好也要遵医嘱服用,尤其是激素类的药物,那天我竟然忘记叮嘱你了。”
激素类。
祝鸢想起一件事,为了自己的健康还是决定问一下,“避孕药是激素类的药吗?”
乔迈点了点头,镜片后的眼眸闪过一丝精芒,“您吃了几次?”
“一次,一颗。”祝鸢想起那天清晨,盛聿放在床头柜上的药。
因为吃了之后,回去她就没再吃了。
“那就没什么关系。”乔迈医生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等祝鸢离开之后,乔迈迅速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挂了电话,护士过来找他,“院长,那位祝小姐要交疫苗的费用,我跟她说不用的,她仍然坚持要交,我们没办法。”
乔迈露出天塌了的表情,连忙赶过去。
“祝小姐,上次聿少已经叫人把费用全都交齐了。”
祝鸢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是他,我是我,他交了钱叫他自己来打。”
“可是聿少又没被狗……”
护士的话被乔迈打断,他头疼地看了眼前这位一眼,挥了挥手,让收费处的把钱收了。
但一想到另一位更让他头疼的,乔迈医生心想自己活了快五十年也差不多到头了。
……
祝鸢离开医院后没有着急去剧院,今天没有她的演出,她的脚扭伤还没完全好,只能背背台词。
她记性好,早就背熟了。
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墓园。
同城快递是今天清早收到的。
一本红棕色牛皮封的日记本,一张五千万的支票,落笔是盛聿。
天气雾蒙蒙的,这会儿已经中午了也没有太阳。
祝鸢盘腿坐在陆怀湛的墓碑前,面前放了个烧纸的捅。
“陆怀湛。”
她看着照片里清贵优雅的男人,眼圈微微湿润,“很抱歉,没能在你活着的时候回应你的感情,也办法在你死后回应。”
人的感情很复杂。
谁也无法轻易去评判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
就像她对陆怀湛。
说从未喜欢过他,但也许某个时刻她是有过心动的,只是没那么明显,以至于她自己没察觉到。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感觉渐渐变成了现在的一丝愧疚。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桶里快烧完的值钱,火焰越来越低。
忽然,她将那张支票放了进去。
火焰瞬间包裹上来,将支票烧成灰烬。
“你还是很了解我的,这钱我不会收。”
可她无论如何都要从盛聿手里拿回来。
这是她和陆怀湛之间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桶里的火烧光了。
祝鸢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墓碑,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
盛唐。
贵宾包间里,牌桌上原风野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盛聿,不服气地说:“凭什么都是聿哥赢啊?”
“凭智力。”坐在他右手边的董舒不屑一顾。
原风野嗤了一声,“你还不是老输?”
不过也不知道聿哥怎么精神头这么好,大中午就叫人过来打牌。
不是有女人吗?
这哪里像是谈恋爱的样子?
别是上次吵架分手了吧?
按道理不会啊。
他把毕生所学都教给聿哥了,按照他给的步骤,一送礼物二哄哄,三强吻四上床。
哪有哄不好的女人?
可怜他昨晚带了个学生妹回别墅,大半夜才睡觉。
原风野打了个哈欠。
余光瞥见司徒朝这边走来。
不一会儿他俯身在盛聿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盛聿咬着烟,将手里的牌丢在桌上,“休息一会儿。”
这明显是有事要说,原风野和董舒几个人心照不宣离开牌桌,去了休息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聿少,我们派人追到缅国,被他金蝉脱壳溜走了。”司徒说道。
前段时间祝鸢开的车出事故掉海里,被打捞起来之后送去鉴定机构鉴定出事故的原因,他们锁定了4S店的人,果不其然,店里的一名员工形迹可疑。
可他们却晚了一步,那男人逃出国了。
盛聿静默地抽着烟,目光随意扫过休息区的几个人,“有他的其他信息吗?”
司徒迟疑了一下,说:“他叫海斌,曾经给陆少做过保镖。后来陆少生病之后他和其他几个人都陆家辞退,去了4S店工作。”
陆怀湛的人。
男人眯了一下眼睛,缓缓吐出烟雾,弥漫开的青白灰蒙将他眼底的神色遮挡了一大半。
“继续追踪。”
“是,聿少。”
司徒站在原地欲言又止,被盛聿的冷眸扫了一眼,这才说:“前面乔医生打电话给我,让我告诉您,祝小姐打完疫苗后自己交钱,说……”
这个乔迈医生,自己不敢说,把这种要命的活推到他身上,说得好听是刚打了电话不好意思再打扰聿少。
司徒咽了口唾沫,将乔迈医生说的话复述一遍,“祝小姐说,您是您,她是她,您自己交的钱自己去打针。”
果不其然,盛聿的脸沉下来。
原风野正在打游戏,就听见董舒冷笑一声:“那个宁初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宁初这个名字可不陌生,原风野和她不熟,但和她的姐姐宁槐清挺熟的。
当年要不是发生意外,聿哥强行把人送出国,估计现在还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待着。
“怎么了?”他随口问一句。
董舒将手机递给他看,“才刚去话剧院就不安分了。看到没,她霸占了湛哥家小嫂子的化妆台,还把人家的东西给丢了。”
董舒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整个包间里的人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