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鸢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她抓起那颗药丢进嘴里,灌了一口水,药片随着温水入腹。
大概是胃里太空了,她吃下药之后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干呕。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余光瞥见男人还站在床边,她扯过被子攥到胸前。
被子遮掩不住的丰满和莹白长腿。
盛聿目光幽深地扫过,转身离开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门口乔迈医生看见他出来,立即低着头。
“管好你的嘴。”
“是,聿少。”
楼下,司徒站在车门旁等候。
旁边的恩佐,就是之前送过祝鸢几次的保镖,小声问:“徒哥,聿少不会真的要软禁祝小姐吧?”
司徒没说话,盛聿的心事他从来不会揣测。
“你说祝小姐性格稳定,人又很幽默,好不容易聿少身边有个能说得上话的女人,我们是不是得想想办法?”
“闭嘴!”
没看到聿少在气头上吗?
这个节骨眼上谁去劝,谁就要倒霉。
恩佐张嘴又想说话,远远看见盛聿从楼上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那张脸挂了彩。
眉骨、鼻梁和脸颊一片片淤青、破皮,这些都是昨天打裴家二爷伤到的,倒也不算什么,他们昨天都看见了。
但是脸颊上的巴掌印是怎么回事?
看大小,绝对不是昨天裴二爷打的。
恩佐疯狂暗示司徒,奈何司徒无视他,面不改色拉开车门。
“聿少。”
盛聿走到车门旁,瞧了眼旁边一秒老实的恩佐,清冷道:“送她回去。”
“是,聿少。”
看来是不打算软禁了。
恩佐心想,还得是祝小姐能哄得了聿少。
可待到他在楼下看见祝鸢从楼梯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车边,他心里一咯噔。
怎么好像不对劲?
祝鸢那脸色说不上差,因为脸上红润有光,像一颗熟透的蜜桃。可那双眼睛却仿佛没有一丝光,脸上也没有平常看到他的时候会露出的微笑。
恩佐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祝鸢的脖子,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低下头去。
“祝小姐,您要去哪?”
“回我的出租屋。”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哭叫了很久。
恩佐忽然想起昨天傍晚盛聿回来之后,下令所有人离开别墅。
“对了祝小姐,您的包就在您的右手边,东西没人碰过。”
“谢谢。”
祝鸢道了谢,从包里拿出手机。
还有电。
有爷爷打来的未接来电。
想到自己昨晚没回去,爷爷肯定很担心。
祝鸢连忙回拨了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听着手机里爷爷慈祥的声音,祝鸢的眼眶湿润。
开车的恩佐听见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只听她深吸一口气。
“爷爷我没事,昨晚演出太迟,我就近回家住了……是有点感冒了,我知道,刚泡了感冒药准备喝呢,我怕传染你这两天就先不去医院了,有护工在身边您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记住别吃辣,被我发现我会生气哦。”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老人说了句什么。
恩佐听见她的呼吸都颤抖了起来。
“我知道了,难受我会看医生,我先挂了爷爷。”
恩佐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将车子的挡板升起。
在挡板还未完全升起的前一秒,他隐约听见女人压抑的哭声。
……
盛氏财团。
从盛聿下车的那一瞬间,就有无数双眼睛看到他脸上的伤。
昨天盛宏耀前脚在高尔夫球场出事,盛聿刚回国就带人砸了裴家钱庄的事圈内已经传开了。
外界的人不知道,圈内的人可是看的门清,这几天裴氏总裁裴绍深明争暗斗,听说是因为盛宏耀动了他的女人。
盛宏耀出事,很容易叫人想到是裴家做的。
盛聿砸了裴家钱庄一事时机太过巧妙。
以至于外界现在开始传他们父子俩关系是不是缓和了?
盛聿进了总裁办公室没多久,董事长办公室的江助理过来请他。
“盛总,董事长请您过去一趟。”
“没空。”
盛聿眼都不抬一下。
江助理的态度依旧恭恭敬敬,“董事长在等您。”
盛聿的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
他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抽出一支烟点上。
江助理顿时觉得胸口压得喘不过气,“盛总,您别为难我们。”
五分钟后。
盛宏耀看着坐在他对面,脸上挂彩的男人,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为什么去裴家钱庄闹事?”
别人不知道,他可太清楚了,说什么盛聿是为了给他出气才去砸了裴家钱庄,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而且,他竟然就顶着这一张脸来公司!
虽然挂了彩的脸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英俊。
甚至他刚才经过大厅,听见女员工窃窃私语,说什么战损妆,激动的原地尖叫,简直不可思议!
盛聿漫不经心地说:“看裴家不爽很久了。”
“不爽你就砸了他们的地盘?”
这话盛宏耀还是不信。
但昨天盛聿闯裴家钱庄,不论是裴家那边,还是盛家这边,没有一丝一毫的细节流出。
然而盛聿却没有要跟他继续说的打算,他起身往外走。
“站住!”
盛宏耀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我不管你身边那个女人是谁,盛家不认定的人你休想领进家门,你奶奶已经在帮你物色新的对象。”
盛聿无所谓的语气,“随你们。”
回到总裁办公室,盛聿看到桌上多了一个快递信封。
同城寄来的。
“哪里来的?”
司徒回答说:“祝小姐寄来的。”
男人撕开信封的手一顿。
里面划出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标签纸。
两行工整但算不上好看的字——
这里是五十一万,包括之前买手机的钱一并还你了。
请你把陆怀湛的东西全部还给我。
盛聿冷笑一声。
司徒整理文件的手一抖,就看到盛聿将那张便签揉成一团砸进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