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影的问话，让我有些错愕，但我还是随口说了一句：“应该可以。”
那白影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后生，你要更加努力。”
我也点头称是。
其实对方说的是什么，我完全没有头绪，就好像突然有人问你吃了吗？我就说吃了一样。
白影转身不再跟我说话。
达娃再次靠近我，在我耳边跟我解释：“穆赤赞普是藏区的第二代王，他也是苯教弟子，更是孜珠寺的创始人。”
我更加震惊了，也就是说，一会儿参加中阴法度大藏，能见到这么久远的人物。
我也知道，这些人物都像前面的白影一样，与其说是虚拟人，更像意识的碎片，暂留在这个娑婆人间而已。
……
我们走了很久，足足有半个小时，终于看到更加诡异的事情，那山顶出现了巨大的风沙，那些风沙不断在地上打转，然后沙子慢慢凝聚成一座巨大的说经台。
在中间位置有两个坐垫，而四面是梯形的台阶，以此相拱绕。
此时地面上冒出越来越多的白影，他们一脸虔诚地走到台阶位置坐了下来，静静等待中间的人出现。
我和达娃随波逐流，也走了进去，随便找了个台阶就坐了下去。
但是，我们发现在对面的台阶上，还有很多活着的人，也参加了这场法度大藏。
也就是说，这个苯教的传承，其实并不只有我们单独发现。
他们远处的这些人，很多都是僧人，他们各自找了一个位置，也坐了下来。
达娃拉着我的胳膊，再次小声说道：“这些可能是密宗的弟子。”
我咦了一声，也靠近达娃耳边询问道：“密宗的弟子，也窥探你们苯教的传承？”
达娃笑着说道：“孙先生，你听说过一句话吗？世间一切正法都是佛法，这苯教虽然早于佛教，但在这些僧人的眼中，这也是密宗的传承。”
其实，这也能说明一件事，就是这个苯教的传承一定很强。
……
突然，地面剧烈摇晃，我和达娃差点从台阶上晃悠下去，但是地面摇晃也不过两三秒。
就发现中间的位置，那坐垫上出现两道光影，其中一个人穿着僧袍，一个穿着青蓝色的长袍。
这个时候，所有的白影全部站了起来，他们双手合十，向中间的两个人行礼。
我和达娃也有模有样地学着。
……
中间僧人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面具，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今天，穆赤赞普请我过来，给大家讲法，这是一个很好的机缘。”
“希望大家听到我讲的法都能受用，到时候我会考验大家。”
“若是有人能通过我的考验，我这手上的面具，就会赐予你们。”
我和达娃一下就明白，这所谓的传承，就是对方手中的那个面具。
似乎那个僧人说完之后，对面那些竞争对手，也对着面具释放出贪婪的光芒。
我准备再次询问达娃，我靠得很近，呼吸都吹在达娃的脸上，她脸色微红，但瞬间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这个青袍男子身上带着各种天珠，还有绿松石，一看就是穆赤赞普。”
“而这个僧人又是谁？达娃你知道来历吗？”
达娃想了一下，在我耳边说道：“如果不出意外，此人应该是南喀囊巴多坚。”
“南喀囊巴多坚，也是辛饶弥沃的后人，而且他们是直系，我们一般称他为多坚大师。”
我再次问道：“你前世不是直系吗？”
达娃笑着说道：“前世是旁系，直系是指长子的后人。”
……
穆赤赞普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向多坚大师行礼，并低沉地说道：“感谢大师的慷慨，让我们能闻得中阴之法。”
多坚大师也双手合十，笑着说道：“也感谢穆赤赞普，愿意给我普法的机会。”
穆赤赞普点了点头，那多坚大师就站了起来，看向我们所有人开始讲法。
“何谓中阴？”
“一情境结束与另一情境展开之时。”
“前阴已谢，后阴未至，中阴现前！”
“色身束缚，乃四大相聚，脱离四大，中阴当显光明境。”
……
我听到这些话，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对方说的是什么了，就是人死之后的那个时间段。
我们中土称为头七，就是四十九天之后，人死后是中阴身，过了四十九天就是鬼身。
而中阴身是可证道光明境，只要证道光明境，就可以不用变鬼，甚至可以摆脱娑婆人间的轮回。
而我身边的达娃，身体突然开始闪烁出阵阵佛光。
也就是说，她悟了。
这可能是她前世作为苯教弟子的缘故，只要一听到古代苯教大师讲法，就会唤醒自身的境界，甚至可以加速她的修行。
搞不好，她还能从对方讲的中阴之法中，领悟到什么特殊的神通。
而我虽然听得懂，但是却无法得到其他的好处，因为我没有根基，说白了我不是苯教弟子，没有基础，不会对我有太大的影响。
而对面那几个人，并没有像达娃那样，身体散发佛光。
渐渐地，达娃的身体越来越亮，仿佛像黑夜中的一盏灯，瞬间引来多坚大师的注意，他抬头看着远处的达娃，露出一丝微笑。
多坚大师足足讲了一个时辰，他停止之后，然后笑着说道：“闻得中阴之法，你们自当摆脱轮回的命运。”
“各位可以接受我的考验了。”
多坚大师拿起面具，戴了上去，那面具是个白脸，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样子，他手指着面具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啊！”
“你们谁先来回答我的问题？”
多坚大师刚问完，对面台阶上有一个僧人就走了下来，对着多坚大师行礼，说道：“大师，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我看着那个僧人的面容，突然兜里的一个瓶子摇晃了一下，正是装着女鬼唐婉的瓶子。
我一下就明白了，女鬼唐婉可能认识这个人。
很可能是在溶洞救走吴道生的成飞北和成建南，因为女鬼唐婉也只认识这两个人……
我没有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唐婉出来。
这个时候多坚大师开始发问道：“中阴得道，跟鬼得道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