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有另外一桩买卖想跟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谢知南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让饭桌上其余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转移到了他身上。

    “不用谈!但凡是南哥你要做的,只要不是违法犯罪丧良心的事,我宁江川绝对无条件的支持!”

    宁江川眼中的讶然只闪过一瞬,紧接着便大手一挥,无条件地应下。

    做买卖不就是要钱吗,他宁江川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更何况,他还愁着怎么把钱往对方手上送呢。

    “你不用着急答应,听我说完再做出决定也不迟......”

    谢岁杳听着谢知南将他要建立自己工程队的事情坦白说出,有些不解。

    自己不是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启动资金了吗,他没必须非要争取宁江川这个富二代的支持吧?

    在谢岁杳疑惑的视线中,只见宁江川越听脸上的表情越凝重,最后直接仰头干掉杯中白水,目光如炬。

    “这买卖,老子干了!”

    “妈的,所有人都觉得老子是个败家子,活着就是为了糟蹋祖上基业的!就连老头子都觉得他儿子我注定没出息!”

    “老子这次就要他们那些人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老子靠自己也能混出个人样来!”

    杯里没酒,他却好像喝醉了。

    谢岁杳看着对方亢奋不已的状态,转眸再看谢知南的视线中不禁掺杂了一丝复杂意味。

    幸好对方走的是正道,这要是一不小心踏进传销诈骗的大门,还指不定有多“刑”呢。

    “南哥!我明天一早就去递辞职信,傻/逼主管,我早他娘的受够了!”

    “我虽然拿不出多少存款,但只要让我跟着你干,什么累活苦活我都能受得住!”

    宁江川前脚刚说完,后脚陈小胖也立马放下筷子,跟着说道。

    短短一顿饭的时间,甚至饭钱还不是谢知南掏的,谢岁杳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用三言两语给自己招了两个合伙人。

    在被谢知南送回酒店的路上,谢岁杳忍不住扭头问了对方一句。

    “你是不是早就在打算自己创业的事情了?”

    谢知南下颌轻扬,没有否认,但是对上女孩澄澈的目光,他还是将自己掩藏在内心的话语给坦诚吐露了出来。

    “也算不上是打算,就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会寻思。”

    “人这一辈子要是只知道低着头干脚底下的活,那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谢知南的话语里并没有过多陈述,但是谢岁杳却听懂了。

    见到谢知南第一面的时候,她除了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不好惹的躁气以外,还看到男人眉宇间蓬勃向上地意气。

    但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最终被生活的苦难坎坷所束缚,以至于即便有鸿鹄之志,也不敢放手一搏,甚至连出发的本钱都没有。

    “你说的有道理。”

    “但我提前说好,我这可不是做慈善,付出了投资我是一定要见到盈利的。”

    谢岁杳闻言,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了一句,当然最后她也不忘以投资人的身份提醒对方道。

    谢知南:难道他看起来很像是会做亏本生意的人吗?

    “对了,我定了明天早上回海城的车票,你要是有事就手机联系我吧。”

    回房间前,谢岁杳还不忘告知对方一声自己要离开的消息,以免对方明天找来会跑空。

    “这么早?几点的车?”

    闻言,谢知南下意识皱眉。

    “七点十五。”

    “我明天早上送你去车站。”

    谢知南没有挽留,前不久他卖掉了房子,为了省钱和方便照顾,爸妈直接住在了医院,而他则住在工地宿舍,所以就算谢岁杳留下,他连个稳定的落脚地都没有办法给对方提供。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

    谢岁杳拒绝,怎么一个两个的,不是喜欢接,就是喜欢送呢。

    “我六点在一楼大厅等你,你收拾好直接下来。”

    谢知南就当是没听到谢岁杳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道。

    谢岁杳无法。

    得,他不嫌辛苦就送吧。

    翌日一早

    谢岁杳六点多去前台退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大厅沙发上的男人,对方身上穿着的衣服干干净净,但是鞋面上却带有些许灰尘,应该是大老远的从工地那边赶过来的。

    “东西全都收拾好了?”

    见到谢岁杳下来,谢知南立马起身走了过来。

    “嗯。”

    谢岁杳来的时候就随手背了个挎包,并没有带其他行李,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车停车库里了,在门口等我一会儿。”

    说罢,谢知南就快步出去开车了。

    没一会儿,一辆骚包的红色包车就停在了谢岁杳面前,车窗落下,露出了谢知南那张黑黝黝的脸。

    “你昨天晚上去抢银行了?”

    谢岁杳看的稀奇,坐上副驾驶座的时候还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宁江川的。”

    谢知南眼皮一跳,也是颇为无奈,这家伙一听他要借车,倒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但是对方车库里那么多车,偏偏挑中了最骚包的一辆给他。

    谢岁杳轻笑,即便对方不说,但看这艳色车衣,她也能猜出是出自哪位少爷的手笔了。

    “像他这么张扬的性子,跟他合伙做生意,你就不怕他得罪人?”

    “就是因为他在,才不怕。”

    谢知南嘴角扯出一抹略带深意的弧度。

    “知道他爸是谁吗?”

    “不知道。”

    书里没说。

    “本市第一家上市公司的创始人,早些年腥风血雨里闯出来的企业家,在这里没有人不知道宁家的名号。”

    谢岁杳暗自赞叹,有些人不仅外表如炭,内心也是乌漆墨黑一团。

    这不就是《现代都市—创业篇》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有宁江川在,即便没有他爹的插手,也不倚靠宁家的势力,单看宁江川是宁家少爷的份上,往后生意场上遇到的老板们也得多多少少给点面子。

    这找来的哪里是合伙人啊,这分明是妥妥的人形吉祥物。

    等到了高铁站,谢岁杳挥手跟谢知南说了声再见,便准备检票进站了。

    但是弯身在传送带上放包的时候却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紧跟着她,她敛眉看去,堂而皇之站在她身后的人不是谢知南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