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咱们在哪里降落?”
一个多小时后,北冥渊驾驶的直升机已然进入了四方市。
一路上两人没有任何交谈,皆是沉默无言。
以至于此刻,叶凌薇开口时,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
“就停在四方市人民公园,那里有一片超大的活动广场,非常适宜直升机起降。”
“而且这种天气,公园里想必也没什么人,飞机停在此处较为安全。”
“最重要的是,公园离市府不远,距离顾炎家很近。”
对于叶凌薇提出的问题,北冥渊显然早有盘算,故而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咱们一会儿先去办你的事,还是先去找顾炎?”
“啊?”
叶凌薇不曾想到,北冥渊会征求她的意见,所以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先去找顾炎吧,我的事不急。”
“好!”
当叶凌薇与北冥渊二人,冒雨抵达市府家属院时,已然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一路走来,叶凌薇发觉四方市的状况,与枫桥县和凌云镇截然不同。
因连日暴雨,导致降雨量远超排水量,给四方市的排水系统带来了极大压力。
致使市区诸多地势低洼路段积水严重,小型车辆根本无法通行。
再加上断电影响,所有交通信号灯均无法正常使用。
被堵在大街上的私家车、警车和救护车乱作一团。
而那些选择步行的人们,也都神色焦急地低头赶路,无人言语。
大街上唯有司机的叫骂声,与汽车刺耳的鸣笛声相互交织。
“叮咚……叮咚……”
“谁啊?”
就在北冥渊按响顾炎家门铃后不久,屋内便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阿姨,是我。”
“顾炎在家吗?”
北冥渊话音刚落,便听到“咔嚓”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是你啊?”
“下雨天你不在家好好待着,出来乱跑什么?”
这时只见一位四五十岁的女人,从门后探出头来。
瞅了北冥渊和叶凌薇一眼,却并没有让俩人进屋的打算。
“我找顾炎有事,他在吗?”
对顾母的话语,北冥渊并不在意,依旧语调平静地问道。
“不在!”
“你顾叔叔住院了,顾炎在医院陪床。”
从其说话的语气就能看得出,顾炎的母亲似乎并非好脾气之人。
“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
“市人民医院。”
“你想去就去吧,虽然去了也白搭。”
“好的,阿姨,我知道了。”
没等北冥渊的话说完,顾炎的母亲便“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显然,北冥渊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脸上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至少叶凌薇没能从他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任何变化。
“人民医院离这儿远吗?”
“我们步行过去?”
当叶凌薇与北冥渊,并肩向家属院外走去时问道。
“不远不近。”
“打车估计很难,走路又太慢。”
“啊,那怎么办?”
北冥渊转头看向,正走在他左手边的叶凌薇。
发现其身高刚好到他的肩膀处,从他这个视角望去,只能瞧见对方毛茸茸的小脑袋。
“恐怕得跑着去了。”
“那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北冥渊见叶凌薇垂头丧气、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竟觉得这样的她有几分可爱。
就在叶凌薇与北冥渊两人,在雨中奋力奔跑之际。
顾炎的母亲,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她疾步走到门口,再次打开房门,却发现北冥渊早已不见了踪影。
于是她匆匆上楼,来到顾炎的卧室,从床头柜里找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女孩身材苗条,肌肤白皙,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最关键的是,女孩拥有一副清冷绝美的容颜,令人过目难忘。
而照片上的这个女孩,正是刚刚从顾家离开的叶凌薇。
“都怪我刚才没仔细瞧,才一时没认出来。”
顾炎的母亲望着照片,懊恼地自言自语。
“不行,我得赶紧去医院,得阻止他们继续交往才行!”
“我儿子将来可是要娶高门贵女的,不是随便哪个女孩,都能高攀得上的。”
说着,顾母快速地回房换了套衣服以后,就驾车冲出了市府家属院。
四十多分钟后,当叶凌薇与北冥渊两人,已经出现在四方市人民医院的时候。
而顾炎的母亲却仍旧开着车,在拥堵的车流中艰难前行。
“要不咱们先换身衣服,再去找顾炎吧。”
叶凌薇低头看了看,已经被淋成落汤鸡的她与北冥渊,开口提议道。
随后,叶凌薇也没管北冥渊是否乐意,便从空间中取出了一套男装,递到了他手中。
之后便自顾自地跑进了女卫生间,锁好隔间门后,就闪身进入了空间。
叶凌薇用十分钟的时间,快速冲了个澡,又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
身上的那股,令人难受地黏腻感才完全消失,顿时感觉清爽了不少。
而当叶凌薇再次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就发现北冥渊早已换好衣物,正在外面的走廊等着她。
“谢谢!”
“不气,你不嫌弃就好。”
简单的套过后,又是长久的沉默,直至两人来到顾炎父亲的病房外。
“凌儿妹妹,你怎么来了?”
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顾炎,一眼便瞧见了,正站在他父亲病房门口的叶凌薇。
顾炎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就连疲惫憔悴的面容,也立刻变得精神焕发。
“是阿爸让我们来找你的。”
叶凌薇指了指,站在她身旁的北冥渊说道。
顾炎这才留意到,正站在一旁冷着脸的北冥渊。
于是赶忙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北冥渊的手,满是感激地说道:
“这种天气,过来一趟着实不易。”
“好兄弟,辛苦你了!”
“别说废话,赶紧开门。”
“等看完顾叔叔后,我还有事要交代你。”
顾炎瞅了瞅被北冥渊甩开的手,一边开门一边小声嘟囔道:
“不愧是万年老冰块,还真是无趣得紧。”
“这么冷淡的性子,除了我们几人,还有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