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流连祝玖脸庞，转身离开融入夜色。
身影完全消失，一直当透明人的南枝才小心翼翼开口，“小姐，沈首辅什么意思啊？”
“感觉怪怪的。”
“谁知道。”祝玖声音淡淡，自袖口抽出发带递过去，说了一句扔了便直奔绮水苑。
南枝看着手里发带惊讶，这不是沈大人专程送回来的么？怎么还扔了呀？
虽不解，南枝却还是按照要求扔到垃圾堆里。
然后快步追上祝玖步伐。
她前脚一走，后脚一个全身包裹的只剩下眼睛的暗卫凭空出现，自污秽中捡起已经染上了脏污的发带。
当夜，这条发带就出现在了沈兰因跟前。
“祝姑娘命丫鬟扔了，属下想……”以前不明白，暗中监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干什么。
还随时向大人汇报。
刚开始还以为这祝小姐有什么天大秘密，他全程盯着不敢眨眼生怕错过立功机会！
结果！！
经历今日他哪里还不明白，哪里是监视分明是保护！
祝小姐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已经挡了大大小小好些致命危机。
外界盛传他家大人厌恶祝小姐，连他都信以为真！
最开始汇报没少带主观情绪！坏了现在改还来不来得及！
沈兰因迟迟没表态，暗卫以为自己做错了赶紧道，“属下一会儿去处理掉。”
“放下。”
沈兰因冷声生涩，暗卫双手托着脏污发带放下，然后赶紧开溜。
烛光微晃，脏污明显的发带躺在一尘不染的掌心。
“打盆水来。”
下人立马照搬，沈兰因捏着发带浸水搓洗。
裴清宵深夜过来就看到这一幕，沈兰因灯下搓洗一根女子用的发带。
今日白天平凉侯府的事，世家之间都传疯了。
虽然赤阳沈兰因做戏掩盖过去了，但被人当做玩趣笑话，大臣之间无一不知。
裴清宵也听闻了此事，这发带是谁的自然不言而喻。
“你……”纵使知晓他对祝玖心思不单纯，可瞧见他私下藏着人家发带还亲手搓洗。
还是觉着，好不真实！
完全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有事说事。”沈兰因眼睛都没抬一下，仔细洗着发带上的脏污。
“皇家猎场的主谋查出来了。”裴清宵面色严肃。
“但是秋菊被灭口了，对面估计知晓查到头上了。”
沈兰因搓洗动作一顿，直身扭头。
裴清宵看着他，“你猜幕后之人是谁？”
他将口供证据推过去，“我觉得，你想让祝玖好好活着就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
沈兰因洗好发带拧干，晾晒一边拿起桌上的口供证据。
一字一句浏览。
裴清宵坐在旁边喝了一口热茶，“秋菊已经死了，这份口供是我亲自审问出来的，只有我知道。”
“我会销毁这份口供，不会让它面世。”
“不。”沈兰因冷声拒绝，“一切按流程走。”
裴清宵眼皮一跳，震惊看向沈兰因，“你说什么？认真的？”
“这可是你母亲！你要一切按流程来？”
审问出是沈兰因母亲的时候，他也很诧异。
沈兰因父亲早亡，母亲改嫁，从小是由沈大儒教养长大。
要不是秋菊说出这个人，他都快忘了。
沈兰因母亲二嫁了一位王爷，改嫁后就同沈兰因再无来往，无缘无故对祝玖动手就只能是因为沈兰因了。
估计是听信了外界传言的厌恶。
“不止按流程来。”他看着跳动火焰，“闹的越大越好。晋王最近有些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