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点头:“不着急,先去户部尚书府。”

    郁棠翻身上马,在夜深人静时分,猛地一踢马腹,朝户部尚书府而去:“驾!”

    身后成百的飞凤军如黑夜里的战士,整齐划一地跟在郁棠身后,浩浩荡荡跟了上去,直奔尚书府而去。

    即墨苍梧没去。

    他负手站在公主府大门外的石阶上,望着远去的马背上那道挺拔的身影,从容矜贵的眉眼泛起几分幽深之色。

    两匹马从另一方向疾驰而来。

    穆北辰和墨云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朝即墨苍梧行礼:“主上。”

    即墨苍梧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往公主府走去。

    两人起身跟上。

    眼下已是夜深。

    韩尚书尚未回府,而韩家上下还沉浸在失去儿子的悲痛之中,突如其来的一阵脚步声在夜里响起,带着让人胆寒的森冷肃杀之气,将尚书府包围的密不透风。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家丁慌乱的声音打破了府里悲痛欲绝的气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平添一股寒凉意味,“九公主带人包围了尚书府!夫人,尚书府被包围了!”

    韩夫人听到禀报,气得差点没晕过去:“九公主残忍嗜杀,已经杀了我的儿子,她还想干什么?殷朝是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

    郁棠眼里若有王法,这些日子就不会发疯了。

    正因为没有王法,她才能如此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韩夫人带着家丁护卫疾步而出,惊惧交加地看着郁棠:“九公主,你欺人太甚!我家老爷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与我们为难?你杀了臣妇的儿子还不够吗?非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是不是?”

    韩月彤跟着出来,对郁棠既怨恨又恐惧,脸色煞白:“九公主是想逼死我们全家吗?”

    郁棠跨进大门,看向面色愤怒又不安的韩夫人:“本公主没想过要把你们赶尽杀绝,但韩尚书贪赃枉法,触犯了朝廷律法,本公主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今晚特来抄家!”

    说罢,抬手一挥:“搜!反抗者格杀!”

    飞凤军得令,举着火把,如潮水般冲了进去。

    韩夫人下意识地伸出手臂阻拦着:“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么做!滚开!没有圣旨,你们无权搜查尚书府!”

    郁棠抬手把她推到一旁:“韩夫人今晚之后就是阶下囚了,别拦在这里阻挠本公主办案。”

    无数的火把点亮了黑漆漆的尚书府。

    前院一片灯火明亮,把尚书府照得犹如白昼,随着飞凤军深入府邸内院和后院,将光亮带到了府邸每一个角落。

    这一夜,满朝文武都注定无法入睡。

    外有东澜使臣虎视眈眈,内有九公主搅起腥风血雨一片,皇帝威严扫地,权力形同虚设,满朝文武奈何不得九公主。

    讲道理讲律法,九公主都置若罔闻。

    武力又不是她的对手。

    往日一个个威风八面的大臣们,都跟被束缚住手脚的困兽一样,毫无挣扎之力。

    太傅在勤政殿里力排众议,赞成先立九公主为储:“虽然历朝历代从未有过公主为帝的先例,但如今形势比人强,僵持下去对谁都没好处,一旦激怒东澜,反而会让殷朝陷入万劫不复。”

    赵丞相不同意这个观点:“就算立九公主为储,殷朝照样会落入东澜之首。”

    “至少可以避免生灵涂炭。”太傅眉头微皱,语气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郑重,“不管九公主是自己生了执掌天下的想法,还是真的被东澜唆使,眼下东澜兵马在侧,我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使用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