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礼貌伸出手,和他交握。

    还没触碰到,就被祈聿抢先。

    他和罗迪掌心相碰:“我代劳。”

    罗迪感受到男人逐渐收紧的力道,撇了下唇。

    小气。

    他撤回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云小姐,请进。”

    云清踏入,祈聿正要跟上,被罗迪拦住。

    “祈先生,还请在外稍候。”

    祈聿眯起黑眸。

    “祈先生,”罗迪低声,“既然控制了这么久,就忍住这一时半会。说句实话,她对你有防备心。”

    祈聿冷声:“不可能。”

    他已经努力克制自己。

    罗迪摇头:“相信我的专业性。”

    说完,他比了个手势,转身进了科室。

    门合上,云清看向罗迪。

    “罗迪医生,在治疗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罗迪镜片后的眼眸透着了然:“是有关祈先生的?”

    “对,”云清直视着他,询问,“不知你方便回答吗?”

    罗迪想了想,点头:“可以。”

    面对云清,祈聿没有原则。

    如果他没回答让云清心情不好,估计还得被怪罪。

    他伸出手,示意云清在椅子上坐下。

    “云小姐是对祈先生的过往有什么困惑?”

    云清坐进椅子内,冷淡的眸覆上一层纠结。

    想了约摸一分钟,她才开口:“我想问的是,祈聿一晚值多少钱?”

    罗迪正喝着茶,惊的嘴里的水忍不住喷了出来。

    他扯过一旁的纸巾,一边擦着水,一边控制着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

    能听到祈聿的八卦,也是挺不容易的。

    擦干净桌子之后,他才回答:“如果是云小姐,我想他应当不要钱。”

    云清沉吟了下,又问:“T国那边的顶级鸭子,不对,人妖,多少钱一夜?”

    闻言,罗迪腮边的肌肉疯狂抖动。

    他很想知道,祈聿如果听到她的问题,会是怎样的表情。

    “嗯,”他随口说了个数字,“一万。”

    云清点头,若有所思。

    祈聿的事情解决,她对罗迪还有着疑问。

    “罗迪医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以前见过我?”

    对,是见过。

    如果他们认识,罗迪刚才不会露出惊艳的表情。

    “是,”罗迪承认,笑着说,“记得我刚才提过,我做过祈先生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那会他总做同样的梦,梦中的女人让他魂牵梦萦。通过他的描述,画师还原了那个女人的模样。”

    “和你很像,或者说,你比她更漂亮。”

    他面上始终维持着笑意,云清分辨不出他话的真实性。

    而且,听上去很扯。

    再问下去也没有必要,她不擅长心理学。

    走到一旁催眠专用的躺椅上睡下。

    她开口:“麻烦罗迪医生,可以开始了。”

    罗迪面上笑意更深:“好,云小姐,请看着我。”

    催眠很成功。

    但云清并未梦到有关T国的事。

    恢弘的宫殿与寺庙自她眼前一闪而过,最后的画面在海市一间偏僻的弄堂中定格。

    三岁的她,迈着不大步子,张开肉乎乎的小手,向着自己母亲求抱抱。

    忽地身后传来男人兴奋的声音:“阿暖,我今天赢了二十,给闺女买了根棒棒糖,旁人家的小孩都喜欢吃这个。”

    棒棒糖递到云清面前,她下意识去接——

    “我也想让小清上学,但我输太多了……我当然爱我女儿。”

    “阿暖,我保证下次赢回来。”

    “你和我离婚,我欠的那么些钱咋办?”

    “虽然拆了迁,可我太困难了,阿暖,求你把钱和房子都给我吧。”

    再往后,是母亲带她定居江南。

    母亲消失那天,送给她一个蜻蜓发夹。

    她一直当作护身符随身携带。

    直到T国。

    发夹掉落在地,被一个男人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