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叫了个男医生,帮忙将祈聿扶回病房。

    男人触及床面,眼皮艰难动了动。

    “我……怎么了?”

    云清这才发现他的嗓音有些哑。

    她心下懊恼。

    昨天那会她有注意到他掌心发凉,当时应该提醒他保暖的。

    “发烧了。”

    她拿起额温计看了眼:“三十九度。医院备有T国的药,你有过敏的吗?”

    祈聿虚咳两声,眼底的血丝浮的更厉害。

    “没有,给云医生添麻烦了。”

    他说完,又闭上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男人面上带着不正常的薄红,因着发烧,薄唇都潋滟许多。

    活脱脱一个男妖精。

    饶是对外貌不感冒的云清,也在心里小小感叹了一把。

    不过她不是花痴的人,视线很快从他脸上挪开,落到他的领口。

    白衬衫整齐扣到最上面一颗,不利于散热。

    她向前一步,弯腰靠近男人,手指触上纽扣,轻轻解开。

    一颗,两颗。

    再要往下时,手腕忽地被人攥住。

    云清抬眸,清冷的目光撞上迷蒙隐忍的视线。

    “云医生,我生病了。”

    云清:“所以?”

    祈聿纠结了下,嗓音透着虚:“不能满足你的生理需求。”

    云清露出费解的表情。

    她有那么禽兽?

    “祈先生,”她直起身,严肃认真,“别误会,我只是帮你散热。还有,我和亦深感情很好,我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

    “抱歉。”

    祈聿嗓子干涩,黑眸泛着红:“以前有个和云医生有点像的华国人强迫过我,我有心理阴影,并不是针对云医生。”

    他垂着眼睫,落寞又孤寂。

    云清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遭遇,有着一瞬的懊恼。

    他已经发烧到三十九度,她还勾起他的伤心事。

    更何况,在她被为难时,只有他站了出来。

    “是我的错,应该提前和你沟通。”

    云清怕又说错话,索性逃避:“你先别睡,我去拿药,一分钟。”

    话音落下时,女人的背影已消失在病房。

    祈聿长指将胸前衬衫扯的更开,薄唇勾起。

    不枉费他冲了一夜的冷水澡。

    这不,她都馋自己身子了。

    被戳穿还狡辩。

    招他爱的很。

    ……

    云清回来的很快,拿了药,还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温水。

    “祈先生,吃药。”

    祈聿费力支起身,就着云清递过来的水杯,将药吃了。

    男人气息灼热,周身的沉香味似又浓郁了些。

    云清嗅着,不由走神。

    他不信佛,又为什么会染上这么重的寺庙味道?

    一个外国人,在华国举目无亲。说是来谈生意,下属却跑了。

    但他又能轻而易举弄垮天华不敢得罪的诚通集团。

    并且,他手臂的伤……

    很怪。

    似乎是人打的。

    “祈先生,冒昧问一句,”她将水杯搁到床头柜,扶着祈聿躺下,“你胳膊是怎么伤的?”

    说着,她又补充:“我只是单纯问问,你不想说也可以。”

    祈聿摇了下头,声音更哑了:“没什么。就是前两天我在餐厅谈生意,有个陌生女人突然跳出来问我要联系方式,她男朋友恼羞成怒,断了我一条胳膊,说是给我点教训。”

    这……

    云清觉得很魔幻。

    但看到祈聿那祸国殃民的脸,似乎又有那么一点合理。

    想了想,她说:“可以报警。”

    “我不想惹事,”祈聿小臂搭上自己的额头,隔了一会才闷闷出声,“云医生,其实今天并不是我帮了你,是我以前的合作伙伴。他卖了人情给我。”

    云清没想到揣测了半天,结果他是找人帮忙。

    只是这么一来,她似乎欠的更多。

    身居高位的人,最不愿欠的就是人情。

    还不清。

    似是看出她的顾虑,祈聿开口:“云医生不用放在心上,你医术高明,是无数人的光明与希望,我只不过顺手帮忙,也算造福他人。”

    云清有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人家只是个可怜又倒霉,还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外国人。

    “还是多谢你,”她羞愧到转移话题,“我用温水给你擦擦身体。”

    她进了洗手间,调好水温,投了毛巾。

    出来时,男人又睡着了。

    虚弱的脸,分外温和无害。

    云清走过去,小心给他擦拭额头。

    “拜托你……”

    烧糊涂的男人开始说梦话:“签下这个合同。”

    “我只是暂时不能赚钱而已,为什么要背叛我……”

    “云医生,我好难受,你能……摸摸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