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瑕的执行力很快。
小东基地,青年军开始得到消息。
穿着缉毒警衣服的青年军开始接触王黑七这些毒贩,甚至在他们房间环伺。
深夜还交火了几次。
毒贩打手将消息汇报。
别墅正在沏茶的彭景国嗤笑,满眼不屑。
“什么低级手段?这算什么,挑拨离间?可笑!”
但。
彭景国内心却逐渐生出烦躁。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紧张。
军械库,下线遇袭,缉毒警......
一切压的他格外烦躁。
他很熟悉泰国,越南,甚至海外。
如果是那些国度的手段,他根本不会在意。
但这是东方缉毒警的衣服。
唯独那个东方国度,对毒的容忍度完全为零。
光头刘强难得开口,有些违背彭景国的思路。
“还是派人盯着吧。”
“现在人心惶惶,咱们一点也不能失误......”
……..
王黑七最近忽然被勒令禁止前往赌场。
同样被禁足的还有其他下线。
这三个下线开始变得喜欢关门,连窗户都关的紧紧的。
魏瑕一直在窥探,他的目光隔着窗户缝隙,落在那些逡巡的守卫上。
原本的两名守卫在王黑七门口,现在变成四个。
于是窗户缝隙被轻轻关上,魏瑕笑了。
高压下的毒贩下线彻底没了娱乐,现在他们不能返回,甚至连去赌场都被禁止。
魏瑕开了门,若无其事的挨家挨户敲门,呼唤那些毒贩下线出来打牌。
原本兴奋即将赚钱的下线们如今却逐渐开始拒绝。
因为他们也察觉到门口的守卫数量变化,开始慌了。
现在没人有心情打牌,悄悄拉帮结派思考怎么在这场莫名的危险中保全自己。
以至于王黑七看着还在晃荡找人打牌的魏瑕,冷笑着吐了口唾沫。
这样的毒狗,甚至没察觉到事情不对,更没人通知他应对一声。
五月底,彭景国神情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憔悴,淡淡听着汇报。
“那些下线安静的古怪,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倒是那个何小东,没人搭理,整天闲逛。”
他们口中没人要的魏瑕也不在意。
但他听着彭景国的动作,愈发紧张,多次想要绕开。
他开始皱眉。
原本不想对这些人下手拷问,但现在他咬牙,目光开始发狠。
请来吧。
一个一个的问!
!!!!
………..
魏瑕在行动。
当青年军告诉他,彭家派了人之后。
魏瑕就开始了行动。
离开的路上魏瑕刻意往自己身上倒了一些毒,气味浓烈,同时还取出一根针管,撒在身上。
这才晕乎乎翻墙进了王黑七的院落房门。
王黑七院子里聚着几个人。
白城下线刘江,西海市下线赵明翰等四五个人都在。
眼见魏瑕突然推门进来,王黑七几人面色变了。
“哟,都在呢?”
“七哥,我来道喜呢。”
“彭哥叫你们了,好几个人,估计喊咱们去爽,接下来咱们可有的爽了。”魏瑕激动的喊着。
张狂到难以压制动作,加上一身毒味,王黑七几人下意识瞳孔收缩,想到之前录音里的话。
挨个注射,逼迫审讯!
魏瑕如同半摊牌的话语,王黑七反而没看懂,只是咬牙。
毕竟对于‘何小东’这样的毒狗,注射审讯根本就他妈算不上折磨。
他甚至没时间分析这个一直疯疯癫癫的家伙是真傻还是在伪装。
赵明翰起身,神色凶悍,掐着魏瑕脖子。
“你他妈是不是彭景国派来的?”
“之前你这孙子是不是装的?”
魏瑕大笑着瘫软在地上,一把丢出还残留毒的针管,笑的瘆人。
白城代表刘江最先受不了。
军械库缉毒警威胁,彭景国注射审讯,越来越多的守卫盯梢......
一桩桩一件件压在心里,他顶不住了。
“走吧!赶紧溜吧!彭家下手太狠!!”
“彭景国和刘强那个死光头已经被疯了,马上要对咱们动手了!”
“那个录音到底是他妈谁给的!”
乱七八糟的问题一股脑抛出来,彻底让王黑七,赵明翰几人乱了阵脚。
王黑七咬着牙,复杂的盯着瘫软在地上的魏瑕。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他想到最初见面,光头刘强来业城接自己的时候,这个何小东一路上只是拼命的吃东西。
之后在缅邦更表现出喜欢收割庄稼的孩子气。
到了彭家别墅,又发疯一样到处偷衣服,鞋子,吃的。
记忆混杂,模糊在一块,像是揉在一起的毛线团,他始终看不清,这个混蛋到底是什么人。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和彭景国肯定站不到一条线上。
王黑七,赵明翰,刘江几人匆匆开始收拾行李,带上家伙翻墙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
地上躺着的魏瑕开始缓缓的站起来。
他神情不再是之前萎靡和放纵。
这一瞬,十七岁少年该有英武,血勇,锐气全都回来了!
他站得笔直,气质如刀,眼眸带着强势与霸道,姿态傲岸。
目光顺着匆匆逃命,离开彭景国势力范围的毒贩下线。
看着他们消失在黑夜的身影。
沙哑声音首次斩钉截铁,坚定而严肃。
“重新介绍一下。”
“代号2943!”
画面定格在那个笔直的影子上。
今日头条,微博,抖音,弹幕轰然炸开!
[好毒的挑拨离间,根据这群人骨子里的多疑,予以最狠辣的拆解,现在毒贩有了分崩离析的前兆,他们更有各个击破的机会!]
[这些手段根本不是一瞬间想出来的,魏瑕一点点煎熬,思考,做出表格,关系分析图,心理分析图,最终才艰难完成]
[这是一场人性的豪赌,彭景国的怀疑,下线的不安]
[他终于重新说出这句一直想说的话!]
业城病房。
声音不算大,但那是从98年传来的回音。
所以声音很大,带着几十年的沉重。
马铁港起身,笑容充斥悲凉。
这名骆丘市缉毒警前队长忽然想到28年前。
破获天海制药毒钙片的那个夜晚,雨下的很大。
有个黑发的傻小子决定跟毒贩一起走。
那时候自己不允许他去。
于是那个傻小子转过头,沙哑的声音穿透雨幕,只告诉自己一句话。
“代号,2943!”
记忆在这一刻重叠,从那之后,他只记得,曾有一个代号2943的线人,化名何小东,自己去了缅邦,从此再无声息。
直到此刻。
两段代号从不同时空重叠。
“精神崩溃就自我修复,修复之后就继续做事。”
“一直反复,一直前进。”
马铁港咬着牙,忍着泪。
他忽然知道那个没有编制,没有任务,没有援军的孩子怎么一个人煎熬的坚持下来了。
他有上司的。
“他没把我当上司,因为他不想连累我,也知道我不会相信他。”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永远不会变的上司。”
他的上司,就是他最初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