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如此麻烦。”

    “我邀请了您,总不能还叫您的人张罗。您放心,这点小事我做得来。”骆宁道。

    公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做事,我自然十分放心。”

    骆宁走后不到半个时辰,雍王来了。

    他有点事找公主的驸马。

    “……你们俩下次约定,一起来多好。一个前脚来,一个后脚来,就碰不上面。”公主笑道。

    萧怀沣黑眸沉寂,面上没有半分表情:“她来做什么?”

    公主说了骆宁来意。

    萧怀沣:“上次我还在万佛寺帮三嫂点了长明灯。皇姐去了,替我再添些香油。”

    公主颔首:“好。三嫂是个福薄的,那么好的人不长命。”

    萧怀沣没说什么。

    他略微沉吟,对公主说,“我还是自己去添香油吧,三哥把此事托付给了我。回头他听说了,只当我不上心。”

    “你是想见你的准妃吧?”公主打趣他。

    萧怀沣:“是。”

    再不看着点她,她又要跟敌人过家家。

    萧怀沣时常能忍,当她的面不说什么。事后便觉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卡得他难受。

    骆宁大部分时候很好。可每次她软绵绵的还击,都叫萧怀沣坐卧难安:似某一处肌肤很痒,偏偏她只是轻柔抚摸。

    痒没有得到缓解,越发难耐。萧怀沣劝自己别太苛责下人,却又忍不住。

    “怎么,她惹了你不高兴?”公主细看萧怀沣神色。

    萧怀沣:“不曾。她挺好。”

    “总以为你是榆木脑袋不开窍。没想到,竟也知冷知热。阿宁的确很好。”公主说。

    萧怀沣颔首。

    “难得你不嫌弃她。”公主又道,“你从小挑剔,母后还忧心你的婚事。缘分来了,果然就不会处处计较了。”

    萧怀沣站起身:“我先去找姐夫,有件事同他说。”

    转眼到了日子,骆宁早早出城,去城外梅园见余卓。

    梅园有几处房舍,紧凑精致,每年寒冬款待赏梅的贵人,这个时节疏于打理,庭院种满了野草。

    野草丛中,开或红或黄的野花,蜘蛛在其间结网;蛛网破了,似丝线飘摇,生机盎然又格外荒凉。

    骆宁只身一人,立在回廊上等着余卓。

    余卓着玄色长袍,阔步进来。

    瞧见立在回廊上的骆宁,阳光只照了她半身,她的绫裙在骄阳下生辉,眉目却笼罩在阴影里。

    “阿宁,你上次为何要害我?”余卓见面,第一句就如此问。

    骆宁似被他的问题打懵,静静看着他,一时没作答。

    “……我真是很生气,可想到你到底留了情面,又欣慰。阿宁,你仍记得幼时情分。”他道。

    骆宁看着他,眸色微动。

    余卓想到邱士东的话,说骆宁不想他娶白慈容,因为他曾经是骆宁的心上人。

    只要骆宁不肯答应,余卓永远都没机会娶回他心爱的姑娘。骆宁即将做雍王妃,她有这个本事搅合。

    余卓心里有骆宁,更有白慈容。

    听到邱士东这番话,余卓的心情复杂极了。

    “余卓,在建宁侯府,你与白慈容打算怎么害我?”骆宁终于开口,静静问他。

    “哪有害你?”余卓眸色沉,似心疼,“反而是你害了我们。阿宁,你是不是有话同我说?”

    骆宁:“说什么?”

    “雍王府乃龙潭虎穴,你是想求助于我,救你脱身吗?”余卓又问她。

    要不是邱士东指点,他竟没看出来,骆宁对他还这样情深。

    也是,她本是要嫁他的。

    青梅竹马,情分谁也比不上。哪怕白慈容处处比骆宁好,余卓心里想起骆宁,不也是无法割舍吗?

    他曾提议骆宁出家,放弃良籍,过几年他接了她回来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