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然点头：“袁嬷嬷懂得多，妾身自然希望有袁嬷嬷在身边，可太后这儿……”
“哀家老毛病了，无妨。”赵太后阖上眸子，“去吧。”
宁喜儿起身告辞。
袁嬷嬷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聊了会天。
袁嬷嬷十二岁进宫，十六岁就开始在太后身边伺候了，一直到如今，是太后最信任的人，完全能代表太后行事。
有袁嬷嬷在，宁喜儿确实安心多了。
毕竟，她算计旁人太多次了，也会担心被人算计。
还没走到落月阁，她就隐隐察觉，身后似乎多了个尾巴。
她看了一眼袁嬷嬷，慢慢走回去。
“叶桃，你先带袁嬷嬷安顿下来。”
“是。”
等二人离开后，她将门关上。
下一刻，窗户那儿就有个影子跃进来。
“将军，你……”
她话未落音。
江聿风就开口道：“你我之间，不必那么生分，叫我聿风就成。”
宁喜儿：“……”
倒也没那么熟稔。
“找我做什么？”
江聿风看着她：“从你传出怀孕的消息至今，已经快一个月了，这药伤身，你得尽快找个由头流了。”
他给的假怀孕之药，需要每天服用，方能保证脉象。
前三四个月还好，瞧不出什么。
日子一天天往后，肚子该大起来的时候却大不起来，迟早引人怀疑。
主要还是那种药太伤身体了，是用损耗身体为代价形成假的脉象。
宁喜儿面色淡淡：“不急，还不到时候。”
“你……”江聿风靠近她，叹气，“一定要这样吗？”
“如果你是为了两个孩子，其实可以有更好的办法。”他顿了顿道，“制造一场宫乱，让你与云州云野假死，我带你们去南疆，远离朝堂斗争，一辈子自由洒脱，不好么？”
宁喜儿弯唇：“去南疆，是依附你，在皇宫，是依附太子，请问有区别么？起码，太子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我永远不用担心太子会对孩子们不利。”
“有区别。”江聿风眸色幽深，“至少，我是真的……”
爱你。
这两个字，太难说出口了。
上辈子，他成为她的暗卫时，她是太子未婚妻。
这辈子，他认识她时，她已经进了东宫。
相遇总是晚一步。
她是人妇。
叫他如何说出埋藏在心底的爱。
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似乎比夜色还要悠长深邃，涌动着那样清晰的深情。
他靠近，带着炽热的气息。
宁喜儿的心尖仿佛被烫了一下。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坐在了身后的软榻上，男人就这样欺身压下来。
“阿晚……”
“我不是阿晚，我现在叫宁喜儿！”
宁喜儿猛地回过神，抬手将他给推开，她迅速走到了案几后方，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发丝。
“将军若没什么旁的事，就请离开吧，袁嬷嬷等会撞见了不好解释。”
江聿风深深看了她几眼，一脸郁气转身走了。
他跃出窗户，后头是一片小林子，向来没什么人，但有时无影无踪会在这儿巡视，正巧这时候无影就在树下扫落叶，他等了好一会，才找到机会离开落月阁。
柔嘉公主刚从赵如雨的宝华阁离开，正要出东宫，就见不远处，一个身影迅速闪过。
她一愣，问身边的宫婢：“你瞧见了吗？”
宫婢摇头：“回公主殿下，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柔嘉难以置信。
她分明看见了，是江聿风！
在江聿风还未出征南疆之时，她就心悦他，哪怕他化成灰她都认识，更别说那么清晰的背影了。
堂堂大将军，出入东宫后院，这合理吗？
她回头看了一下路线，她走的是主路，连通东宫大门和宝华阁。
旁侧有一条小路，许多宫女太监在洒扫，江聿风走的应该也不是小道。
那就是更隐秘的路了。
她观察琢磨了好一会，才指向一个方向：“去打听一下，东宫何人住在那个院子。”
这很好打听，随便找个东宫婢女问一下就知道，那是落月阁，宁庶妃的住处。
柔嘉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阴沉如水。
她迅速离开东宫，飞快朝白贵妃的宫殿奔去。
“母妃！母妃！”
白贵妃皱起眉头：“你被禁足了怎么还四处乱走？”
“屋子里闷，出去逛逛，我又没惹事。”柔嘉开口，“母妃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竟然看到江聿风从东宫落月阁出来，那可是宁喜儿那个贱人的住处，她是太子皇兄的女人，竟然勾搭朝臣，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皇室血脉，我要去告诉太子皇兄，让太子皇兄将她杖毙！”
白贵妃一脸不敢相信：“你真看到了？”
“我绝对没有看错！”柔嘉愤然，“上回在合颐宫，我就看到他们两个偷偷私会，只是当时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便没有声张，这回我可看的太清楚了，江聿风就是从宁喜儿房里出来的！她怎么那么下贱，太子皇兄那么宠她还不够，还要多少男人才满足！我必须得揭穿她的真面目。”
白贵妃按住她：“没有人证物证，就这么贸然前去，太子只会以为你是挑拨离间，若他二人真有私情，绝不会只私会这一次两次，等个机会，捉奸在床，岂不是一招致命？”
柔嘉双目一亮：“果然还是母妃聪明，可，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