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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帮着阿飞站台,两个阿字辈的搭档配合十分默契。一曲高歌罢,是观众与明星的互动时间。阿娇邀请几个幸运观众上台回答问题,答对的不但有礼品赠送,还跟红歌手合影。
阿娇手里拿了三只玩具熊,往台下一扔。
有两只被俩老太太紧紧抱在怀里。有一只抢来抢去,一下子到了最外围的一个人手里。
三个幸运观众上台。
两个老太太中有一个是外号“少不了”的路婶,这是她相爱相杀的老伙计陆老太慷慨送的。路婶早就打听到这场促销会不同凡响,还有老太太们喜欢的明星“小媛”来压轴。
这么好的事,她独自芬芳,坚决不告诉陆老太。
另外一个幸运上台的男人,是小媛的老公眼镜男。
小媛的前任和现任,如今在一个人生大舞台同场竞技,心里揣着一本小九九,面上不动声色。
阿娇先对着俩老太太开刀,问了几个仅比弱智强一点的问题。路婶激动万分,连识字不多的老太都能答对,这明显就是给她们送礼物的。不仅如此,她还将得到跟“小媛”合影的机会,照片拿给陆老太看,成功扳回一局。
但那阿娇忽然灵光闪闪,建议上台的三位组成F3,跳一曲健康歌操。
见眼镜男像根木头一样杵着,阿娇便走过来嗲嗲要求这位先森加入。眼镜男这才注意到这阿娇简直跟老婆小媛长得太像了,可以组成ins出道了。
ins没出道,F3组合先出道。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们一起来做运动。
路婶平常就是广场舞的狂热分子,跳个健康操小菜一碟,她甩着肥腻的屁股如同老式电动马达在工作。
小媛在电视里看见F3组合的首演,她心想这个阿娇比自己戏精多了,他男人像个机器人摇头晃脑,这是阿飞联合那妖精故意让他出丑吗?竟有些心疼。
只要丈夫这个茅坑他还占着,别人在他茅坑里拉屎,茅坑主人的老婆是向着自家人的。
话说眼镜男是真在乎那点礼品还是有别的事靠近阿飞?
小媛心里嘀咕着。
婆婆在一边看了,默不作声,脸上的表情马上要墙倒屋塌。
2
F3组合的表演果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台下气氛热烈。助理发放的优惠券也被抢购一空,阿飞家的这场促销即将盆满钵满。
美貌的女人加上恰当的才干,简直是一壶春药,阿飞忍不住对这个小媛的翻版心生喜欢,恨不能饮了。
阿娇见过很多土豪,他们的钱包和肚子一样鼓,阿飞不是最有钱的,却是一匹良好的种马,散发着浓浓的勾人交配的气息。阿娇深知在降伏种马的路上,仅凭美貌是不够的。所以,当人民群众纷纷要求上台加入F3时,阿娇再次灵感闪闪,又选了几个形态各异的,组成F16战斗机组合,这次不跳健康操,大家一起来跳月光迪斯科。
F16组合把整个会议气氛推到了高潮。
这时候,组合中的眼镜男悄悄离队。
阿飞接了个电话,已经退到舞台角落,这里是视频的盲区,人们在狂欢,没人注意到他。
眼镜男悄悄靠近他,仿佛悄悄靠近一只狗。在还有一米的距离,他突然摸出包里的一把小刀子,疯牛一样冲上去。
马上要成了。就像他在阿春身上指挥着两千万杀敌一样,酣畅淋漓。
但是,做过保镖的阿飞有着猎犬一样的机敏,就在刀子刺来的霎那间,他猛然躲闪,一把抓住他手腕子,把眼镜男揣了个狗啃屎。
眼镜男的棒球帽飞了,露出头顶的纱布来。阿飞挥拳对着他负伤的地方要西瓜开瓢,眼镜男忽然求饶:别打别打,我手里有一件你特别想看的东西,是小媛的。
为了不拆了自己辛苦搭起来的场子,阿飞停了手。他抓着眼镜男跳下台。
舞台大后方有个类似帐篷的临设,是阿飞公司临时办公点。眼镜男被阿飞反手押着,进了帐篷。
3
帐篷里堆放着促销用的保健品和礼品,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阿飞把他们支出去了。
小媛的两个男人,隔着一张桌子坐下来。
由于阿飞出手很重,几招下来眼镜男已经被打得稀里哗啦,落在椅子上的他,身心再度重创。
他还有一件重要的武器。
他从包里拿出从小媛衣服里缴获的纸条,说:这是你跟我老婆通奸的证据。
他说完后,想迅速把纸条收起来,怕阿飞将纸条揉成一团吃到肚子里去,学电影中的地下党消灭情报。他打算只给阿飞看手机里翻拍的纸条照片。
阿飞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了原版纸条,一看,心里炸开了花。
他在大员身边当过保镖,知道这独一份的字迹是出自大员之手,过了这么多年,他以为喜欢房中术的大员已经放弃了旧相好,采新鲜的女孩子供养自己的变态杏好了,没想到小媛跟大员还有联系。而且根据纸条判断,亲密关系是在从上海回来后。
她的X一刻不闲着。他恨恨的想。
阿飞没有吞了纸条,而是扔给了眼镜男。问:你拿这纸条想干什么?
眼镜男:两个选择,要么就拿到网络上爆料,搞臭你。要么,我离婚,你赔偿我一百万损失费。你把小媛领走,我他妈不想帮你养孩子。
阿飞没说话,拿了桌子上的纸和笔,模仿大员的口气写了一张纸条。扔给眼镜男:你这绿毛乌龟,好好看看,我的笔迹是这样的。
阿飞没上过多少学,字写得跟螃蟹爬一样,一看就跟纸条上的大相径庭。纸条的字藏而不漏,是有城府的。
眼镜男也呆了:这纸条不是你写的?那又是谁?
阿飞:你个傻逼就是欠揍,还想问我要一百万,想钱想疯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眼镜男:就算纸条不是你的,你也跟她有一腿吧?
阿飞:你还有脸说,你这熊样找多少女人都生不了娃,还不如现实点,别离婚,假装什么不知道好好过日子。
这句话明白无误的告诉眼镜男,小媛也知道了自己的底细,而且告诉了阿飞。
眼镜男从阿春那里建立的那点自信已经被透支完毕,他忽然趴在桌子上,把脑袋伸过去,哭起来:你打我,你打死我吧,我不活了,老婆被人搞大肚子,连孩子爹找不到,我不活了。
眼镜男死乞白赖的样子就像扔来一只死鸡,充满斗志的阿飞根本没有动手的欲望。
阿飞吼了声:滚回去,好好照顾老婆,放平心态。人活着哪有容易二字,当初我被开除又被你抢了女朋友,你也爽过了。报应来了,好好修行吧。
眼镜男抬起头来问:我就想问你一句,你跟我老婆的事都过去了,你也不缺女人,为什么还要吃回头草?我老婆的魅力到底在哪?
阿飞又往眼镜男心上插了一把刀:告诉你个实话,小媛的叫床声天下第一,老子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像她那样,仅凭叫床就勾了男人魂儿,你这草包,白睡了她这些年,都没发现她这个优点。
4
当夜,阿飞和阿娇双双上了床。这个和小媛很像的女人,在床上自然风情万种花样百出。
事后阿飞暗自给她打分,本来可以到88分,因为叫床声这一项拖了后腿,只能打个80分。
那阿娇如愿睡到了优质种马,还拿到丰厚酬劳,也觉得不虚此行。她三十多了,名气往帝都五环发展难上加难,不如趁着还在八环,多捞点钱,多睡优质种马。说不定过上几年,自己辛辛苦苦一夜又回到十八环。
在阿飞和阿娇做成好事之时,小媛跑到走廊的阳台上,把一切能联系到阿飞的通讯方式都试遍,最后徒劳。
她悲哀的感觉到自己被抛弃了。
这晚,晃荡到天黑的眼镜男回到病房,跟小媛摊牌,要她把孩子打掉。理由是,他在参观那些可爱的婴儿用品时,忽然思考一个亚里士多德才想到的问题:一个孩子既然需要保胎,就证明这胎种子不好。
小媛自然是不同意的。她知道眼镜男一定去和阿飞过招了。
她也想摊牌离婚了之,但一堵墙倒向了她。她想听听孩子爹阿飞的意见。
阿飞却玩起了失踪游戏。
她料想阿飞正在跟阿娇风流快活,她的心里爬进来一条毒蛇,啃咬得她流血疼痛。
原来把感情的宝押在一个男人身上,从此自己就进了暗无天日的笼子。男人变了心,就像秋风扫落叶,而女人就是那片落叶啊,一钱不值。
眼镜男经过亚里士多德的思考后,以自己头伤发作为由,也不陪床了。夜里小媛睡不着,一个人长久的站在走廊的阳台上,像个孤魂野鬼。她盼着阿飞突然出现在身后,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离婚吧,跟我在一起,我们三个在一起。
然而双肩萧索,背影冷清,抬眼看天,连一点星光都不见。
她知道眼镜男那秋雨淋漓不净的脾气,大约他还对她有点依恋,没有撕开婚姻的不堪,以打胎为条件。如果她坚持把孩子留下来,离婚也是一场硬仗。
她不能坐以待毙。
第二天,她婆婆一早从家里赶过来,带着自己煮的白米粥。小媛开始有了孕反应,眼前放了猪蹄子猪尾巴她是厌恶的,她只想喝点白米粥。
白米粥能照出影子来,稀的不能再稀,不是家里缺米,而是婆婆知道了儿子的处境后,虽然不吭气,但是心里一团毒气。她暗暗放出毒气来,以沉默的力量对抗这个不忠不贞的女人。
但是小媛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