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男邻居 > 第59章 抢我女朋友者,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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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乔麦生孩子,致礼中途撤退回来,阿飞和致礼这对老搭档,暂时错开。一个带眼镜的技术员成了他的新搭档。

    技术员是南方人,性格十分内秀,既不玩游戏又不喝酒,吹牛连普通话都不标准,经常躲在房里看什么《金瓶梅》《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与阿飞玩不到一块儿去。

    阿飞值班的日子,度日如年。

    他每天都会给小媛打电话,一个大老爷们变成磨人的小妖精。

    这晚他靠在平台的栏杆上给小媛打电话,铃声长长的铃声响过后,小媛终于接了电话,说话还有点喘。俩人约好了每晚这个时间通电话,阿飞问小媛干什么去了,怎么气喘吁吁的。小媛说她刚小楼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零食了,馋瘾犯了。

    海上起风了,电话里小媛的声音变得嗤嗤拉拉,最后干脆断了。一刮风,平台信号不好,电视没法看,跟书呆子没法聊,人生无趣。

    他在平台上学周星驰怪叫。

    又像个陀螺,四处转悠。忽然发现探照灯光下,一个黑影正顺着旋梯爬上来。

    阿飞本能觉得这是一只油耗子。以前他驻大平台时,经常有驾着小船来的渔民,登上平台偷原油柴油偷其他值钱的物资。

    盗贼光顾小平台比较少。

    没想到今天欺负到爷爷头上了。

    以往,他肯定来一嗓子的,吓跑油耗子的。这次,他想跟油耗子玩玩。

    一只困兽闲,闲的蛋疼,可蛋也就两只,太他妈无聊了。找点事干,哪怕打一架也行。

    眼看那人上了平台,阿飞躲在油罐后面,像洞口的猫,随时准备拿耗子。

    那人上来平台后,却一头栽倒了,半天没动。

    阿飞沉不住气,慢慢靠近那人,他悄悄做好了搏斗的准备。到了近前,那人忽然开口:兄弟,我是来打鱼的,船翻了,救我一命。

    平台周围经常有鱼群,因为这里有生活垃圾,夜晚探照灯一射,万头攒动。入秋以来,夜晚有渔民驾着小船或者有人租了渔民的船来打鱼,一晚上弄个几百斤,第二天拿到小城去卖,一斤卖个十五六块,比干什么活都来钱快,缺点就是有风险。

    这厮真是打鱼的?

    室外冷的能把人冻成鲜鱼,这人周身湿哒哒的,再呆一会儿估计能冻死。阿飞叫来技术员,两人把他架到室内。

    他让技术员看着那人点,自己又到了外面查看。如果没有同伙上来,估计那人真是渔民,偷油的不会单独行动。

    外面只有风声。阿飞放心下来。

    回到里屋,那人已经缓过来。技术员给了他一件军大衣披着,冲了一个泡面。

    阿飞在看到那人的瞬间,心里一惊。活见鬼了!

    怎么这张脸,与那晚在王村小树林教训的情敌这么像!不同的是,这人脸上有胡须,那张亮脸上素净。但没下巴这个特征,真是如出一辙。

    因为只拿手电筒照过张亮一次,那晚张亮还被打得鼻青脸肿。阿飞不敢贸然露馅。

    那人狼吞虎咽吃完泡面,阿飞和他聊天,他说自己叫马云,有点驾船经验,借来朋友的小船夜里捕鱼,甩网时浪来了,掉进海里,仗着那点水性,爬上平台来了。

    马云说第二天就给船东打电话,要是天气好,有熟人来打鱼,顺便把他捎回去。他感谢两人的救命之恩,问阿飞和技术员怎么称呼,阿飞抢先回答说:我叫阿帅。

    当夜,马云睡在隔壁房间,没心没肺的打着呼噜。隔壁的阿帅也就是阿飞,心里在犯嘀咕。

    他静候明天,要揭开心里的谜团。

    2

    第二天依旧大风,小船是靠不了岸的。信号还是不好,技术员看书,阿飞看碟,马云也看碟。

    看着看着,马云对阿飞说:兄弟,有没有毛片?

    阿飞:毛片有个毛用,看了更难受,这里连只母耗子都上不来。

    马云:解解馋啊,干呆着啥劲儿。

    阿飞:你马上就下去解馋了,老子我还要呆个十天半月的,妈的,你小子有艳福。

    马云:兄弟,等下了平台,咱俩一起玩儿。

    阿飞:去哪玩儿。

    马云:兄弟,王村很多娘们,活儿好的爽歪歪,你试过吗?

    阿飞:老娘们,啥意思,我爱大姑娘。

    马云:这你就不懂了,大姑娘性子难伺候,老娘们有老娘们的妙处……(此处省略一百字)。

    阿飞就交过好几个女朋友,但一次也没出去嫖。马云绘声绘色一说,说的他心里春光大好。估计他一回到陆地,见到小媛,就对其它妖艳货不感兴趣了。

    此时寂寞,听马云白话女人,也算慰籍。

    马云白话了一通各色老娘们,就是不说大姑娘,阿飞说:你小子口味挺重啊,没跟姑娘相好过?

    马云:当然有,还不止一个。阿帅,你想听吗?

    阿飞:爱说不说。

    马云:哥们,你晚上请我喝酒,咱俩好好唠唠。

    这小子是馋酒了,酒色酒色,一奶同胞。

    3

    平台规定不允许喝酒,但小平台没人查,阿飞每次值班都偷着带酒来,他酒瘾不大,就是为了烦闷时喝两口。以前和致礼值班时,致礼滴酒不沾,但俩人打牌吹牛玩游戏,不觉得寂寞,这回和闷罐子技术员在一起,他偷着喝酒的频率就多起来。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风小了,理论上,船是可以靠岸的。阿飞透过房间的玻璃,看见马云在平台上溜达了好几圈,一会儿拿出手机来打电话。他料想马云要行动了。

    到了晚上,阿飞把酒拿出来,技术员吃完饭就到另一个房间里去,他坚决不跟阿飞还有马云这样酒肉朋友混着。那阿飞,连个名字都撒谎,又飞又帅的,好事全让那小子占了。

    阿飞于是和马云喝酒。

    那马云见了酒比见了亲娘还亲,阿飞又一个劲儿的劝,不一会儿脸上便成了大花布。

    借着酒劲儿,俩人开始聊女人。阿飞说自己的女朋友有一对大奶子,眼睛也很大,长得像样板戏的李铁梅。

    他说这话时,眼前浮动着乔麦嫂子的影子。他对乔麦是有杏幻想的。当然,乔麦嫂子现在浑身都肥。

    马云说:现在都不流行大奶子女人了,流行那种小骨头架子的,白白嫩嫩的,草,那才是尤物。

    阿飞:你小子跟人家上过床啊。

    马云:不但上过床,还上过很多次床。兄弟,你知道有个电视台的播音员小媛吗?她是我正牌女朋友。

    阿飞的心仿佛受了利器一击。

    他说:一个大单位的,知道,但是不熟。你小子怎么会认识她?

    马云:她十五六岁跟我好,第一次就是给了我。还为我打了两次胎…

    这个夜晚,阿飞用一瓶56度的白酒,撬开了马云的嘴巴,这个没没下巴的男人,果真就是张亮。马云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给这小子糟蹋了呢。他也绝不是什么打鱼的渔民,说不定,就是油耗子。提前来踩点了。

    张亮添油加醋,半真半假,每一句都是捅向阿飞的刀。阿飞在和小媛的交往里,看出蛛丝马迹,但是不想深究,就是怕打自己脸。如今终于肯赤裸裸面对这事,他犹如把自己心摘出来,放在祭坛上,鲜血淋漓。

    马云同志说天亮他就可以回去,还给阿飞留了电话,要带他去王村找老娘们逍遥。他并不认识小媛的男朋友,小媛对他说现任男友驻守大平台的经理。

    各自回屋睡觉。

    半夜时分风平浪静,阿飞支着耳朵听张亮起床了。他没有在室内的卫生间,而是往外面走去。

    阿飞假装把呼噜打得震天响,等张亮出了门,立刻起床,悄悄跟出去。

    柴油罐那边,张亮在打电话,阿飞清楚的听见他在联系同伴,说找到了油罐的阀门在哪,你们今夜必须来,那俩家伙睡着呢。

    这个油耗子!

    阿飞躲在一个废弃的油桶后面,看张亮到了旋梯附近,掏出鸟来,撒尿。

    这个玩弄自己女朋友的家伙,这个给自己头顶一片大草原的家伙,把小媛逮到卫生间里就随时来一炮的畜生!他恨小媛此时更恨他!

    张亮的这泡尿长长的。对着大海撒尿原来这么爽,浩瀚无垠的海水里有我张亮的很多尿,一下子有了统领全世界的霸气。

    突然一脚,仿佛回到王村小树林,他被人打倒,拖到树林里,还以为要被奸了。

    这回旧梦重温,却不是旧梦,一个大身量的男人打倒了他。差点把他掀翻到海里去喂鱼。

    深夜平台上,两人来了一场无声搏斗。那阿飞是打架的好手,又加上身形高大,一会儿就把张亮窝在身下。张亮恐惧的知道是阿帅来打他,刚想说爷爷饶命。

    阿飞不给他机会,拳头如雨下,一拳打中脑门,马云同志被打晕了。

    阿飞拖死狗一样把情敌拖到平台边上,他体内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想都不想,把张亮扛起来,一下子掀到海里去喂鱼了。

    这个天气,即使没风浪,即使水性比鲨鱼都厉害,人在海水里,不出十分钟就死了。

    扔完张亮,阿飞一下子醒了。自己竟然杀了人?原来自己也会杀人?他开始感到后怕,背后爬来小蛇,冷飕飕的。他紧张的环视四周,平台静的阴森可怕。

    回到屋里,他特别在技术员的房间门口停了会儿。

    技术员呼噜打得均匀,偶尔传来磨牙声。这是那小白脸的睡觉特色。

    没人发现他杀了人,神不知鬼不觉他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4

    天亮了,人间金光万道。码头上,小马来送单位的民工出海干活。

    自从李经理失势后,小马又抱紧了大老黑的大腿,他马屁拍的妙趣横生,大老黑一高兴,又让他干起了食堂管理员的肥差。但大老黑没李经理好糊弄,食堂管理员有两个,另一个是自己的亲戚,目的是为了制约小马。小马人精,总能钻点空子,为自己捞取油水。

    出海人员要带饭,都是食堂一早做好的,因此小马跟过来。

    人员和物资分别上船后,小马刚要上车,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是海边的一个渔霸,小马跟他打过交道。

    那渔霸说:船上捡了个落水的,还有口子气,你的车拉到医院去。

    小马不想管闲事,渔霸说:妈的,我还要收鱼,没空儿,你小子别担心赖你头上,我派个小兄弟跟着。

    那渔霸又责怪船东给他找了麻烦。船东说不能见死不救。渔霸迷信风水,救人一命,海里鱼虾都听他的话。

    单位的车子是一辆五十铃大头,人们七手八脚把那落水的倒霉蛋放车后,找了块毛毡给那人盖上。

    那人胸膛起伏着,跟鱼离开水一样,显然是活着的。

    小马和渔霸派来的小兄弟上了车。五十铃放了一串闷屁,突突着向小城方向出发。

    路上,司机打开老掉牙的音响,邓丽君用破锣嗓子在唱:路边的野花,吖啊啊,你别采啊,吖啊啊……

    司机,小马,渔霸家的小兄弟,摇头晃脑齐声附和:不采白不采啊,吖啊啊…

    三各男人一路吹牛,反正不上税,牛皮上了天。

    敞篷车厢里,落水倒霉蛋身上盖的毛毡,经过破车的颠簸,早就挪位子了,他直挺挺的躺着。

    车子好不容易到了小城医院。三人去搬车厢里的人。

    一看那人成了直挺挺的鲜鱼,脸都是青紫的。小马妈呀一嗓子:坏事儿了!

    张亮死了。

    他逃过了刺骨的海水,死在通往医院的路上,是冻死的。

    他的死,犹如一条野狗之死,无人落泪,无人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