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虞城的白马会所,沈初霓是这里的主子,今天她清了场,此刻正坐在她的固定包厢里,手里端着半杯酒。
大小姐们先后来了,看到她纷纷笑着打招呼。
“初霓,你这两天吓死我了,我们还以为你真的爱上萧闻了呢。”
“就是,看到你今天容光焕发的,我们可算松了口气了。”
沈初霓没回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大家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冷淡,毕竟她的温柔,只属于邵云舟一个人。
人陆续来了,包括林晚晚。旁人都在开酒碰杯,和往常一样叽叽喳喳的聊天说笑,只有她有些坐立不安,一直偷看着沈初霓的脸色。
“都到齐了?”沈初霓放下酒杯,冰冷的目光把众人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林晚晚身上,林晚晚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大家都安静下来,沈初霓朝林晚晚抬了抬下巴:“你是每次计划的主要策划人,说说吧。”
以前每次实施完一个计划,她们都会复盘,然后把下一次计划提上日程,现在看沈初霓这么说,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林晚晚是这群人里面最了解沈初霓的人,她知晓沈初霓此刻波澜不惊的语气里暗含着风浪,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初霓,这次的计划是大家一起想的,你也是点了头的……”
沈初霓唇边勾出冷笑:“我是点了头让你们放火吓吓他,但没说,要他的命!”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陡然加重,在场的人都听出了里面的阴寒,纷纷疑惑的皱起眉头,看着有些兴师问罪的沈初霓,她们把嬉皮笑脸的姿态收敛干净了。
林晚晚知道,沈初霓葬礼上那句话绝对不是威胁那么简单,联想到上次在酒店萧闻险些被人强迫时沈初霓的反应,她心里的恐惧在一步步放大:“我们没想要他的命,是他自己没逃出来,调查结果不是出来了吗,他的腿骨折了,可能是逃跑的时候太慌乱所以摔了,最后没了跑出来……”
沈初霓的手暗暗收紧成拳头,“只是因为腿骨折才没逃出来吗?难道门窗被订死、里面藏氢气、灭火器全都摆设这种事,你忘记了?”
“什么???”
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疑惑半瞬后,把视线落在林晚晚身上。
林晚晚喜欢邵云舟这件事,再小圈子里并不完全是秘密,萧闻真的被弄死,沈初霓和邵云舟的感情肯定要受阻,那获益的人只有林晚晚。
林晚晚看着那一道道探寻的目光,彻底慌了,“你们别都看着我,真的不是我干的!柠柠,那天你也和我一起检查的,一切都是按照原计划进行的,你告诉初霓,不关我的事!”
叫柠柠的女孩连连摆手:“后来我有事提前离开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晚晚脸色一变:“你……”
沈初霓冷哼一声:“林晚晚,不用狡辩了,你对云舟那点心思真以为我不知道?”
她把手边的一个文件夹狠狠的摔在林晚晚身上:“你四天前见过你开化工厂的亲戚,就在那天深夜,厂里运出了一批没有登记的氢气,你的行车记录仪显示,在火灾的前一天晚上,你去过城南别墅!”
林晚晚被文件夹锋利的边缘砸得额头冒了血,但是她压根顾不上这些,只是惊恐的看着咄咄逼人的沈初霓,想要辩解,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沈初霓一把扯过她的左手举起来:“你的手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破了?是不是订门窗的时候太心虚,锤子砸到自己手上了!”
林晚晚的身体抖个不停,“不是……初霓,这些都是误会,我是见过那个亲戚,但我们聊的是家里的事,他化工厂出货我完全不知道啊……我就是再大胆,也不可能做出杀人的事……”
沈初霓拖着她的手腕逼近她,目露凶光:“你林家做过的杀人放火的事还少吗?你二哥搞大别人的肚子不想负责,就制造车祸把人家撞流产的事过去没两个月吧,那个女人断了一条腿,现在还在医院呢,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林晚晚,你想爬云舟的床是吗,下辈子吧!”她的舌尖吐出这几个冰冷的字,甩开林晚晚的手,坐回了自己的沙发上。
“下辈子”这三个字,对林晚晚来说就跟死亡通知书没区别,她吓得浑身跟筛子一样抖起来,顾不上脸面,朝着沈初霓跪了下来,泣不成声:“初霓,我承认我是喜欢过云舟,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但是萧闻的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啪——”
清脆的耳光声音在包厢里回荡,沈初霓甩了甩发麻的手掌,“是你提议放火烧他的,你怎么有脸说和你没有关系?当年怂恿云舟让我和萧闻好的人,也是你吧,林晚晚,亏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怎么这么贱呢!”
林晚晚被她一巴掌甩得人都懵掉了,只会机械的重复,“真的不是我……”
沈初霓脸上起了烦躁,声音阴寒:“林晚晚,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萧闻给你做了这么久的例子,你没眼瞎的话就该看得懂才对。你们家几兄妹做的那些龌龊事,还有你家公司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证据全在我手上,拜你所赐,往后虞城,就没林家了。”
最后一句话吐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家在虞城独大,沈初霓想要摧毁谁,还真是动动手指的事。
没人敢再接话,甚至连动也不敢动,就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她们不动,沈初霓会动,她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满脸嫌弃的扫视了她们一圈:“每次报复萧闻你们都那么积极,所以我当然要雨露均沾了,念在你们是从犯,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给家里通风报信,让他们转移公司的财产,一个小时后,你们家所有的产业,都会在虞城除名。”
扔下这句话,她留下面面相觑的大小姐们,起身朝包厢门口走去。
房门拉开,她突然回转身,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意,对着傻掉的众人道:“对了,今晚虞城还有一个大新闻,我提前告诉你们,那就是我沈初霓的白马会所,突遭意外大火,死伤……还未统计。”
包厢里的人皆是一愣,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这句话,就看到沈初霓把一个燃着的打火机朝屋里的沙发上方扔了过来。
皮质的沙发立马窜起火苗!
沈初霓挡在门口,声音慵懒,“放心吧,这里没氢气,但是你们,要自求多福。”
这群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的大小姐尖叫着蜂拥着朝门口逃去,沈初霓脸上划过冷笑,把门带上,在外面挂了一把锁,听着里面疯狂的拍门声。
“你们也该尝一尝,在大火里绝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