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

    武浊听闻,眼睛一亮,高声应了一句,随即像只欢快的小鹿一般,小跑着离开了大帐。

    等他来到众人的集结之处时,已然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狩猎装扮。

    “殿下,您今日也要前往狩猎啊?”

    前来送行的宇文成龙瞧见武浊,不禁微微一怔,脸上满是意外之色。

    在他一贯的认知里,武浊和他一样,平日里疏于锻炼,体力差得很,属于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

    像这般高强度的狩猎活动,他可是向来敬而远之,从未参与过,料想武浊必定也是如此。

    “那当然。”

    武浊点了点头,手中紧握着一把轻巧的弓箭,全然不见往昔的柔弱模样。

    宇文成龙见状,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默默地垂下了头。

    连武浊都有勇气去参与狩猎了,自己若还畏缩不前,岂不是成了众人眼中最没用的那一个?

    “出发吧。”

    杨广放眼望去,见人员已差不多到齐,便高声招呼了一声。

    刹那间,马蹄声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早已精心围好的围猎场进发。

    此地虽地处西域,却并非满眼皆是黄沙漫天的沙漠,其间山峦起伏之处,便是绝佳的狩猎场地。

    “少诚,朕可是有好些时日未曾狩猎了。还

    记得先前征讨吐谷浑之时,朕趁着战事间隙去狩猎,结果还被你狠狠痛骂了一顿,说朕是昏君。”

    行进的路途上,杨广勒住缰绳,放缓了马步,转头看向武信,似笑非笑地闲聊起来。

    只可惜啊,当年那个被骂作昏君的他如今到场了,可那误国的佞臣宇文化及却还躲在家里逍遥自在。

    自从那次被武信斥责过后,他狩猎的次数还真就减少了许多,也算是有所收敛。

    “陛下,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何必再提。”

    武信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当时他也是心急如焚,毕竟征讨吐谷浑是如此重大之事。

    结果宇文化及却领着人圈地围猎,大肆玩乐,这怎能不让他火冒三丈?

    “你这小子,竟敢当面痛斥朕,不过说来也怪,朕心里还觉着十分畅快。”

    杨广一边驱马前行,一边转头看向武信,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武信乍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忖道:这广哥说话怎么这般奇怪?

    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难不成是个喜欢挨骂的M?

    越被人指着鼻子骂,心里就越舒坦?

    想到这儿,武信忍不住多瞧了杨广几眼,眼神里满是狐疑。

    杨广瞧着武信那一脸古怪的表情,就知道这混小子准又在胡思乱想些不着调的事儿,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

    “朕可没有什么爱挨骂的癖好,你和那魏征一样,只要骂得在理,朕自然会虚心接受。

    朕早已不是年少登基之时了,脾性收敛了许多。”

    “那就好,那就好。”

    武信听闻此言,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只要不是自己臆想中的那种情况就成。

    不然,往后与杨广相处,还真得时刻拿捏着分寸,提心吊胆了。

    “对了,陛下,此前探子来报,说薛延陀部正往东迁徙。

    臣当时未及向您禀报,便私自做主调遣罗艺前去征讨了。”

    武信趁着这闲聊的间隙,将之前的安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薛延陀部?”杨广微微皱眉,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对于武信这番私自调兵的举动,他倒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

    只是这薛延陀部的心思,着实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在他看来,若要迁徙,理应往西北方向去才是,离大隋越远越好,为何偏要往东,朝着大隋的势力范围靠拢呢?

    “还有一事,陛下,臣已传令罗艺,待他征讨完薛延陀部,便即刻放下手中的兵权,带着全家老小前往东都居住。”

    武信神色平静,显然对此事已思虑周全。

    “他会乖乖听话,放弃手里的兵权,带着全家去往东都吗?”

    杨广身居皇位多年,深谙权力的诱惑与魔力。

    罗艺身为北平王,虽说掌控不了天下大局,但在北平那一方土地上,却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威风八面。

    如今让他突然舍弃这一切,杨广难免心生疑虑,如此行事,会不会触碰到对方心底的逆鳞,进而引发他的逆反心理。

    “去不去往东都,可轮不到他罗艺来做主,一切全凭陛下,凭大隋的铁骑定夺。”

    武信微微眯起双眸,话语间裹挟着丝丝寒意与凛冽杀意。

    虽说这些时日,罗艺一直表现得还算安分守己,并未与那些意图谋反的反王搅和在一起。

    可在武信眼中,这天下的所有权力都归属于大隋。

    皇权至高无上,能赋予罗艺北平王的尊荣与权势,自然也能毫不留情地将其收回。

    权力犹如一把双刃剑,既能让人荣耀加身,也能引人走向深渊。

    倘若罗艺真的利欲熏心,胆敢生出谋逆之心,妄图挑战大隋的权威。

    那便休怪大隋的铁骑无情,让他罗家满门上下,彻底从这世上消失,以儆效尤,捍卫大隋的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