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李瞎子一把将我推到棺材的前面,“站在棺材前面,闭着眼睛一直往前走,切记千万不能睁眼,千万不能回头,听到什么也别管!”李瞎子一脸沉重的看着我,说道。
我四周的黑暗仿佛变得更加浓重,唢呐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我身后。
“现在闭眼一直往前走!”李瞎子在我身后说道。
我立马闭上眼睛,视线里面一片黑暗,我缓慢的伸出脚试探着地面的崎岖,还好我对后山的路比较熟悉,这才导致我行走的速度不是很慢。
“抬棺不问路,见棺莫睁眼……三更抬棺起,五更到天明……阴人上路,活人回避咯……”李瞎子吆喝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声音阴冷而凄惨。
随着我走的越来越远,李瞎子的声音也离我越来越远,她似乎就在原地站着没动。
月色苍白,星光微弱,深夜荒野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阴风在我耳旁呼啸而过,吹得树叶在枝上狂舞,仿佛在与我招手。
身后传来一阵凄厉而诡异的唢呐声,如同来自地狱的悲鸣,凄惨的音调回荡在我的耳边。
我浑身冒出冷汗,一步一步的缓慢前进。
只见远处的黑暗中,隐约出现了一队人影。
他们排成一列,缓缓向前移动,动作僵硬而诡异。
最前面的人手里拿着一支唢呐,正吹奏着那凄厉的曲调。而后面的人则抬着两口重叠的漆黑的棺材。
我紧闭双眼,脚步不敢有丝毫停顿,耳边回荡着那凄厉的唢呐声,阴风阵阵,吹得我脊背发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轻轻拂过。
“抬棺不问路,见棺莫睁眼……”李瞎子的声音早已消失,只剩下那诡异的唢呐声。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手心渗出冷汗,脚步却不敢停下。
突然,我感觉到脚下的路变得异常湿滑,仿佛踩在了一层薄薄的泥浆上。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猛地吹来。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十七……十七……你终于来陪娘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声音凄惨而悲凉,似乎要穿透我的心脏。
她的语气中带着丝丝哭腔。
我猛地一愣!
这声音就是那天‘爷爷’发出来的声音!
我顿时全身汗毛倒竖,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不能回头,不能睁眼,听到什么也不要管!”我心中谨记李瞎子对我说的话。
别说睁眼回头了,我现在巴不得立马飞离这个鬼地方。
“幺儿,娘好想你……娘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七年了!”那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悠远而空洞。
娘!
她说她是我娘!
可爷爷说在我出生没几天我娘就去世了!
我心头猛地一惊。
难不成……一个不好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赶紧加快步伐往前走。
但是不管我走得多快,那声音始终在我身后。
“幺儿,让娘看看你……”女人的声音不断的传入我的耳中。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如擂鼓般在耳边轰鸣。
唢呐声变得愈发凄厉刺耳,如同尖锐的针,不断地扎进我的耳膜。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十七……娘好想你啊……”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和诱惑。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想要回头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李瞎子的警告在我脑海中炸响:“千万不能回头,不能睁眼,听到什么也别管!”我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继续机械地向前走去。
脚下的路似乎没有尽头,我仿佛陷入了一个永无止境的噩梦之中。
那女人的声音依旧在我身后徘徊,时而哀求,时而威胁,时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汗水浸湿了我的衣衫。
“幺儿,让娘看看你……”凄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呷吱’一声,棺盖被打开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
“呜……呜呜……”女人凄惨的哭声在山谷中回荡。
此时,我腹部的符咒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耳边骤然响起布帛撕裂的声响。
阴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钻进鼻腔,女人凄厉的尖啸几乎刺穿我的耳膜:“这不是我幺儿!”
我惊觉自己竟能透过紧闭的眼皮看到血红的月光,地面上斑驳的树影诡异地扭动着,像是无数枯瘦的手臂在泥土里抓挠。
棺材盖板轰然炸裂的巨响中,纸人眉心那滴血珠突然爆开,化作猩红雾气将整个纸人腐蚀成灰。
“十七……”
惨白的脸孔毫无征兆地贴在我眼皮上,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发丝垂落在我颈间的触感,冰凉的指尖正沿着符咒的纹路游走。
李瞎子用竹杖刻下的护身符突然亮起幽蓝微光,那女鬼触电般缩回手指,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快跑!”李瞎子沙哑的吼声从百米外传来,“往东南方跑,别让月光照到你的影子!”
我的脚底突然陷入粘稠的泥沼,身后传来木头断裂的巨响,重叠的两口棺材竟在半空解体。
女人的哭嚎声突然分裂成男女双重音调:“偷命换命的把戏...你们竟敢用纸人骗我,我可等了十七年了!”
我拼命的朝着山下跑去,耳边只剩下我的喘息和呼啸而过的风声。
“往生人的东西也敢用?”女人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三道黄符破空而来,在女鬼面前炸开刺目金光。
李瞎子佝偻的身影挡在我和月光之间,她手中的竹杖插进地面,竟将我们两人的影子钉在了扭曲的树影里。
“哼,我就知道杨正斌这老不死的不讲信用,用他的命换我儿的命,妄想!”女人凄冷的咆哮着,身形一步步的向我们逼近。
我腹部的灼烧感越发强烈,隐隐闻道肉被烧焦的味道。
“把你脖子上的桃木牌放肚子上,站这里别动!”李瞎子转头对我说道,脸色略显沉重。
不知不觉间,李瞎子额头上的汗水也不断滴落。
桃木牌是爷爷从小就给我带着的,说是护身符。
我连忙将护身符取下放在肚子上,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传遍我的全身,我暗暗出了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