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蛊惑他……”

    “唔,我蛊惑他?这叫蛊惑啊?”宋鹤卿撇嘴道,“你看他看你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哪有,你小子再胡说八道,我弄死你。”

    莫惊春又急又怒。

    “宋鹤卿,你的事还没了。”

    李观棋冷笑一声后,看向了莫惊春,“你可以走了……”

    “啊?”

    莫惊春一脸错愕,“观观,我不是要协助你处理这件事吗?”

    “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剩下的事和你们景教无关。”

    李观棋正色道,“他救了人,对你们人族来说是好事……他违反的是城隍令,我有权处理他。”

    “兄弟,你可不能走啊。”

    宋鹤卿急忙道,“你和我都是人族,我们人族兄弟,自当互帮互助……我去,你怎么开车门了?”

    “观观说的对,你犯的不是人法,和我们景教确实关系不大。”莫惊春叹气道,“既然事情是你做的,那你就应该负责……”

    “你就不想和观观……不是,和城隍爷多待一会?”

    宋鹤卿都快哭了。

    “我……我自小被我师父养大,我不能背叛景教。”

    莫惊春咬咬牙后,关上了车门。

    “不是,他什么意思?他脑袋秀逗了吗?”宋鹤卿一脸见鬼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就是背叛景教……你不是城隍爷吗?”

    李观棋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启动车辆。

    又是两个多小时。

    车辆驶到了郊区的一座小山上,李观棋把车停好,随即冷声道,“下车。”

    “唔。”

    宋鹤卿拉开车门下来,不由猛然一惊。

    临城城隍庙?

    上面的牌匾很破旧,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而这座庙就更小了,不对,说小或者不恰当,如果不是挂了个牌子的话,他还以为是一座农家院子呢。

    “进去。”

    李观棋吐出两个字后,率先推开了庙门。

    “这是庙?”

    宋鹤卿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这就是一个农家四合院好吧,如果不是院子里有个烧纸的炉子和中堂上供奉的塑像以外,说这地方是农家乐他都信。

    两人进入了大殿内。

    李观棋端坐在塑像下,沉声道,“宋鹤卿,你可知罪?”

    “唔……我是不是要跪下和你说话?”宋鹤卿歪着头道。

    “嗯?”

    李观棋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现在不兴那一套了,你站着就行。”

    “好吧。”

    宋鹤卿松了口气后,挠挠头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

    李观棋右手握紧了拳头,咬牙道,“你私自下水用术法救人,又跑到卧龙山以术法扰乱天地秩序,你可知罪?”

    “城隍爷。”

    宋鹤卿抱拳道,“那如果下水救人也有罪的话,那那些救援人员岂不是不是在行善积德?而是天天在犯罪?”

    “你莫要和我玩这种把戏。”

    李观棋沉声道,“用术法救人和他们人族自救……本就是两回事,你乃修行者,自当了断因果,如何敢救那些当死之人?”

    “城隍爷,我冒昧的问一句……何为当死之人?”

    宋鹤卿正色道,“人生老病死乃是常态,那我无话可说,可如果见死不救的话,那我算什么修行者?”

    “你终于承认你是修行者了?”李观棋冷笑道,“说……你是何门何派,师尊是谁?景教还是天师府的。”

    卧槽。

    宋鹤卿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这娘们看着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没想到他娘的也是个高手啊。

    “我不是景教的弟子……”

    “我知道。”

    李观棋轻笑道,“刚才我们去找你的时候,莫惊春已经查过卷宗了,景教没你这号人。”

    “我也不是天师府的。”宋鹤卿老实道。

    “嗯?”

    李观棋秀眉微皱,“你的术法来自何处?避水诀、避火诀……虽说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但普通修行者也很难学到。”

    “我说我自学的,你信吗?”宋鹤卿苦笑道。

    “自学?”

    李观棋颇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倒是……有些可能性,不过,你的《炁体同源》也是自学的?”

    ……

    宋鹤卿默然不语。

    这娘们是从哪知道他会《炁体同源》的?

    “宋鹤卿,你最好是和我说实话。”

    李观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虽然是修行者……但在临城地界,不是修行者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最少,有我李观棋在,你不可胡来。”

    “城隍爷,既然用术法救人不对,那我们学它做甚?”宋鹤卿忍不住开口道,“我们是人族,见到同族……”

    “那我是妖族,见到有妖族被修行者杀害,是不是我也要挺身而出?”

    李观棋一句话,把他给问懵了。

    “你……”

    宋鹤卿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说,人族势大,我们妖族但凡敢惹事,定会被杀个鸡犬不留是吧?”李观棋冷笑道。

    宋鹤卿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

    最少,张平川就是个例子。

    “你错了。”

    李观棋正色道,“我们遵守天地法则……不代表我们就怕人族,如果真打起来,纵使我们输了,人族也会十不存一。”

    “人族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这也就是我们存在的原因,你既是我地界的修行者,自然当受我节制,你明白吗?”

    “城隍爷,我没搞懂。”

    宋鹤卿盘膝坐在地上,皱眉道,“如果按照这样的说法,我不该救同族的话……”

    “你又错了。”

    李观棋沉声道,“我从未指着过你不该救同族,你心存善念……这也是我没有马上处罚你的原因。”

    “但是,你不该用术法救人,用术法救人,和你下水自己游着去救人,这是两回事,你明白吗?”

    “哦,你的意思是……我下水游过去救人,靠着我自己的体力,不捏避水诀就没事是吧?”宋鹤卿皱眉道。

    “对,这就没事。”

    李观棋轻声道,“修行者、妖族……皆不可参与人间之事,这是我们各族定下来的规矩,如果坏了规矩,那就是大罪。”

    “不知者无罪,这条成立吗?”宋鹤卿无奈道。

    “成立。”

    李观棋摇头道,“如果这条不成立的话,在碧水潭龙宫里对峙完,我就应该把你斩杀在那。”

    “卧槽。”

    宋鹤卿顿时被吓了一跳。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观棋正色道,“你在我这打扫三年,算是惩罚吧。”

    “三年?”

    宋鹤卿瞪大了眼睛,“姐姐……我是人,不是神仙,我有几个三年啊。”

    “你乱喊什么?”

    李观棋怒斥道,“如果不是我看你心存善念,还想替那些水鬼求情……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这样……三年也成,要不,你把莫兄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想他很乐意在这待三年的。”宋鹤卿诚恳道。

    “放肆。”

    李观棋指尖一动,一道白光朝着他猛然射了过来。

    “卧槽。”

    宋鹤卿骂了一声,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撞到了院子里的炉子才停了下来。

    他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了鲜血。

    刚才那一下,他好像被锤子锤了一下似的。

    “宋鹤卿,你再敢用言语调戏我,我定然杀了你。”

    李观棋走了出来。

    “这叫做调戏啊?”

    宋鹤卿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走到了她面前,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随即退后了两步,“这才叫调戏好吧。”

    “你……”

    李观棋一双美目里布满了杀机。

    刷!

    白色的笏板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她右手一挥,无数白光朝着宋鹤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