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的大殿。
“无尽的轮回中,我只屈身于无敌…”
“这无敌路一日不通,我便一日不踏上修行道途!大不了重新来过!”
少年豪迈回首。叶枭看到他脸的瞬间,脑海中所有思绪崩断了。
十八岁的少年样,和叶浩然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不同叶浩然眼中的稚嫩,他眼中充斥着满满的坚毅。
妥妥就是年长的叶浩然。至少长得是差不多一样的。
他抬眸看向天际。一颗老柳摇着银绿柳条。
“我何须借助你的帮忙,我生当无敌。一世此路不通,我便走千世百世。”
“总有一天,我会斩尽天下无敌手,成为世界最大的恶龙。”
这幅画面出现,叶枭一瞬间呆滞住了。这,和他想象中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他有想过自己想找的答案,是叶浩然的前世特意安排至尊骨。也有想过柳神的帮忙让他无敌……
听对方的话,对方已经轮回好几次了,这就说明从未无敌。
所有人都羡慕至尊骨,出生即无敌,但,这所谓的无敌。
真的存在过吗?若是真的无敌了,无敌路早通了,又何须再一次轮回…再一次出现叶浩然。
轮回,自傲,无敌路……每一个字眼,叶枭都看得明白。偏偏这几个字合在了一起。
还有所谓的无需帮忙,恶龙。叶枭算是越看越不明白,简直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甚至一度怀疑。
是不是,上官怀玉随便找了个片段,就想把他塘塞过去。
叶枭死死盯着这个疑似叶浩然的人。
叶浩然是他的亲弟弟,更是他未来,必须战胜的敌人!至尊位只有一个,他不愿意另辟奇径。
那他们两人就必然有一争!大道之争,要么证道一举登天,要么死去生死道消。
一大段时间,那个疑似叶浩然的男人,都没有动作,就那么呆呆地望着天。
两人就那么僵住,给叶枭看的脖子都疼,但他还是不肯转移目光,因为如果上官怀玉没骗他,他要的答案就在此。
男人带着笑,澹然扭头看向叶枭。
“道友,傻愣在那干啥?不进来论道一番吗?”
“外面潮起潮落,未免有些太过潮湿了。你倒不如进来坐一坐。”
在叶枭一脸震惊下,叶浩然无所谓撑着头,明明正是壮年,全身上下却都透露着一股沧桑伤感。
男人苦笑开头,
“你还是第一个外来者,进来陪我聊天,打趣解解闷。
你能跑到这,说明你心中有很想知道的问题。
说明我能解答。也会给你解答。
不要怀疑鹿灵的本事。
祂既然让你来,那祂就会让你知道想要的答案。”
叶枭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时间长河上活着的人?听他说的话,似乎还在这条河上生存了不少时间。
这怎么可能?!
男人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和恢宏的殿堂不同,那个椅子,只是简简单单的小木椅。
叶枭迟疑了片刻,但身体还是自觉的走了过去,坐下。
男人一脸自来熟,给叶枭满上了一杯热茶,“想问什么就问,边喝边问,我这茶水难得,招待贵也不算寒酸。”
诸多疑问堆在脑海,叶枭再也忍不住直接开口,
“敢问前辈,我打开大门的那一刻,一大堆冲进我脑海里的画……”
叶枭话还没说完,男人就直接打断了他,他神色平淡如常,“那些都是真的。至少曾经发生过。”
百家争鸣无数逆天天骄,为了争夺一席至尊之位,大局屠城陷入魔道。众人为大道疯狂,为赢而不择手段。
男人苦笑摇头。
“众人皆称那个时代,是绝无仅有的黑暗时期。”
一想到当初的苦衷,叶浩然心里就不受控制的痛。
“万族大举入侵荒古,为了守住这一方界域的土地。
我们人族天骄接涌而上,勉强堵住一方缺口。
但…万族强者无计。
人族战力比起万族明显少了很多,战况惨烈,我们的领地不断沦陷……若不是天骄走出,人族早就被攻破了。”
“所谓天骄,就是半步迈入了,疯子的境界。幸好的是魔道出现…”
男人追忆起过往,嘴角勾起似乎是回忆起了当初峥嵘。
“所谓魔道便是消耗自身潜力,吞噬万族的能力与寿命,其中,当然包括了人族。杀中进步,绝路中寻求生路。”
叶枭脑中出现一幅画,星海上无数的战旗飘扬,纷飞而起。
无数的人族天骄倒下,他们无论是灵魂还是身躯,都被同族所吞食。其中也包括倒在地上的妖族。
男人在其中领兵,面露萧杀。
“杀!把这群狗娘养的,全部赶回它们的狗界!”
时间长河飞速翻滚。叶枭所在的宫殿巍然不动。他神色复杂向下看,万族天骄的尸骨,所谓魔道入魔。
便是吞食自己人,战胜敌人。
“我想问至尊…”
“至尊骨是吧。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情和至尊骨,也有不可脱胶的关系。这茶不错别浪费。”
面露淡然的男人,默默地饮了一口茶水。
本就烦躁的叶枭,也不好多加催促,只能豪迈的将手中的茶饮,一饮而尽。
等等…这茶。叶枭低头,体内的灵力犹如被滚烫的熔岩入侵。飞快的蒸发又重聚。
人体枷锁飞快崩裂。洞天境二重,破。
一脸无事发生的男人,默默开口阐述下面的故事。“所谓至尊骨,根本不存在。”
叶枭脸色变得铁青。他感觉对方在戏耍自己。
没有别的可能!威震万界的至尊骨,是虚假的,和他开玩笑呢?那他弟弟身上的是什么?!
顾不上礼仪的叶枭,猛地站起身,“不可能!”
微笑的男人摇了摇头,随意的指向宫殿的一角。随后手指一卷,指着宫殿绕了一个圈。“你看,到处都是。”
叶枭下意识,顺着叶浩然指的地方,他吃惊简直闭不上嘴巴。
宫殿的每一个角落,都堆积着无数至尊骨,无数至尊的威压灵韵,相互制衡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明所以的叶枭,眼神呆泄。哪怕是见到嬴政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表情。
强者到处都是,但…每一块至尊骨,就代表必成强者的机遇,这种…不可求的机遇,在宫殿里到处都是?
男人微笑摇头,“这些都是我的轮回身死去的时候,自动传回来的。”
百年轮回,无一活着。
呆了不过一瞬,叶枭又变得冷静,他死死盯着叶浩然,“所以至尊骨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男人向下压了压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随手挥舞了一下。
天空上出现了一幅画。
那是大荒的一个战场。已经和星空接轨,万族就是从这里入侵。
各种道法在这里绽放,像喷泉涌动一般,也不知是敌人还是队友的血,喷洒在这部分土地上。将地面染红。
血腥味蔓延,叶枭好像听到了,那群天骄的呐喊,“杀!杀光这群畜牲!”
数以万计的铁骑中,男人手持宝剑,目光淡然地收割着妖兽。不过眨眼的功夫,数百妖兽死在他手中。
他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更有甚者为他挡刀而死。
他的亲友九族,尽数在其中。
神色淡漠的男人,也不禁失了神,眼睛染上了血红,怒发冲冠,一人一剑冲入妖族。
他从未后退保护过一人,目睹着自己一个又一个自己在乎的人死去。
那诸天万族从未后退,他,也然不会退。战争持续了几个月,这个队伍只剩下他一人。
他一人一剑,一剑霜寒十九州。
把那坚不可摧的万族,硬生生杀到胆怯,退兵而去。
此时,他已经杀到真仙境界。
他身上染的血,有母亲,有父亲,更有自己的异性兄弟,妻子,孩子。但更多的还是万族。
他向前杀去,直至最后一剑。真仙浩荡不绝的灵力,硬生生被他杀到无。
视野所过之地尽是血红。
百万天骄此时只剩一人。男人就是那支队伍的独苗。
男人赤红眼向尸骨呐喊。
“破煞小队此战大捷!叶浩然向诸位将军请安!——人族永劫不衰!你们,可以安息了。”
画面戛然而止。
叶枭意犹未尽,他能感觉的到,这份历史的真实性。每一个人的外貌都不同。这不是幻术能做到。
但…越是这样,他越发不解。
人族历史中有,如此恢弘一幕…书籍甚至都没有描述过一笔。这可能吗?
男人抿了一口茶,开口,“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剩下的你该知道的,我会和你自然说,别想多问,哪怕是鹿灵也不会告诉你。”
叶枭迟疑了片刻,试探性开口,“我在外面见到过,除了比你小,气场不同。你一模一样的人…”
眼中流出感慨,“这也在至尊骨秘密的范围内。我们俩是同一人。
不过我是记忆,他留存身体本能。
他是原本记忆消失后,灵魂还在。身体自主,延伸后的第二意识。”
“身体本能会不断的轮回,延伸出新的意识。
但是上一辈子的技巧,天赋却只会隐藏,不会消失……等到适当的时机觉醒。
但他轮回死亡的痛,不会凭空消失。是堆积到记忆,也就是我的身上。
这是我亲自定下的计划。”
“哪有什么至尊骨…只有一个不断轮回的孤傲者。
把所有的痛苦都给自己,天赋留给了一个不断轮回的人。
等到他天下无敌,证道成仙的那一天。我将会自我湮灭,只保留成功的那一世。让他拥有自我。
我,就是计划的策划者。”
大受震撼的叶枭,问出了最后一个关于至尊骨的问题,
“可是世间流传都是至尊骨无敌,你早该死去才对啊。”
男人感慨转移目光,“不,有一个人始终压在我头上。”
叶枭疑惑,“是谁?是何等逆天体质?”
“区区凡体。”
“从在黑暗时代踏上战场开始,我们便是走上了无敌路。胜则天下无敌,败则亡。”
“还有,外面那个人的名字,你别带到我身上,时光易逝太久太久了,我忘记了,自己叫什么…”
叶枭顺势搭话,“生死一线,活着便是无敌。我便称你为无敌君,怎么样?”
男人面带笑容点头,“甚好!”
他心情很好,连茶都不怎么在动,他开口,“至尊骨最后的隐秘。我现在和你说。你…随缘体会。”
叶枭眼中一亮,猛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