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只在她手背上轻轻贴了一下就放开。

    晚寻楠却觉得手上好像爬上了只蜘蛛一般。

    她疯狂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将那股黏腻感用力地甩开。

    但是她不敢,手被握在容桓的手心里,晚寻楠浑身畏惧得颤抖。

    太过害怕,她想后退几步,可身后就是谢槿宁的马车了,她退无可退。

    容桓狭长的眼中透着冷戾锋芒,上下打量了晚寻楠一圈,看着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分明是畏惧到了极点。

    心头更是难以抑制地冒出一股怒火来。

    为什么又要逃。

    他对她不好吗?

    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很好玩吗?

    明明他出门前就已经叮嘱过她,让她乖乖等他回来。

    甚至派了一队人在她院子门前看着她。

    都挡不住她逃跑的步伐。

    为了逃开他,甚至能不顾风雨,浑身被淋到湿透也无所谓。

    手上的动作更用力了些,往前一拉,便将晚寻楠整个人带入了怀中。

    隔着一层衣服,容桓都感受到了她冰凉的体温。

    他解下身上的披风,将晚寻楠整个人团团包裹住。

    晚寻楠浑身都是僵硬的。

    绝望弥漫上她整个心头。

    前面就是京城的城门,只要离开京城,容桓要找她就不那么容易了。

    只差一步,她就能摆脱他了。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却转瞬即逝,接踵而至的是沉重的绝望。

    被容桓圈在怀中,晚寻楠心里闷痛,她闭上了眼,一股清泪从眼角缓缓落下。

    她真的无力反抗了。

    她一个人被禁锢在太子府。

    府上所有人都是盯着她的眼线。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她逃不掉的。

    她认命了。

    可明明愤怒到了极点,容桓还能含着笑挑着她的下颌问她:

    “娇娇怎么不说话?”

    “如此寒夜,娇娇想去哪儿?”

    “是知道孤在城门口行公事,专门来寻孤的吗?”

    晚寻楠抿着唇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他冷嗤一声,带着凉意的手擦过她的眼角,问她:

    “娇娇哭什么,有什么委屈的?”

    晚寻楠捏住他的袖子,半点声音都未发出,容桓的视线转向一旁呆愣的谢槿宁。

    谢槿宁看上去也被吓到了一般,呆愣愣地看着他。

    他声音中也带了些狠厉。

    “谢小姐带着孤的娇娇逃跑,这笔账,我该与谢小姐如何算呢。”

    他声音低沉,仿佛是真的在思索。

    谢槿宁不敢说话。

    可容桓这冷戾的声音却将晚寻楠吓了一跳。

    她在容桓的怀中骤然睁眼,有些惊恐。

    双膝一软就想往下跪,又被容桓硬生生提起来。

    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里也带了些缱绻:

    “娇娇在怕什么,又跪什么,孤可没责怪娇娇,孤的娇娇这么乖,定是做不出这样出格的事,定是那别有用心之人带坏了孤的娇娇。”

    他每说一句话,就像是一道闷锤敲在晚寻楠心上一般。

    晚寻楠知道,他惩罚她只会在床上。

    但他会加倍责罚她身边的人。

    曾经的曲逸,后来的惜荷,现在的谢槿宁。

    越是想着,晚寻楠心中就越是悲怆,那泪也落得越发汹涌。

    他怜爱一般抹着晚寻楠的眼泪,低声开口:

    “娇娇别哭了,快给孤心疼坏了。”

    “娇娇的这些泪,留着待会再落。”

    晚寻楠胡乱地抹着脸上的眼泪,踮着脚凑上去想亲容桓的唇。

    一边含糊地说着:

    “殿下,是我自己要逃的,与谢小姐无关,你放过谢小姐。”

    惜荷为她受的那几棍子,就已经让她心里愧疚难受极了。

    晚寻楠不能接受像谢小姐这样善良的人,再因为她而受容桓的惩罚。

    容桓揽着晚寻楠的腰,冷笑了声:

    “孤还以为娇娇是来寻孤呢,原来是逃跑啊。”

    “孤之前怎么同娇娇说的来着。”

    “娇娇若是再跑,孤可轻易饶不了娇娇。”

    晚寻楠心里怆然,她自然知道了今天被容桓带回太子府后会遭遇的事。

    可是她更害怕谢槿宁无端承受容桓的怒火。

    她青涩又僵硬,胡乱地在容桓身上蹭着,放低了声音与姿态,细声道:

    “殿下的惩罚,我应受的,求殿下放过谢小姐。”

    “殿下想要什么,我都能给,放过谢小姐。”

    她真的看开了。

    她这个人除了这具身子,还有哪儿有价值。

    他想要什么都拿去吧,手也行,嘴巴也行,随他去吧。

    容桓眸色越发阴暗,一夜未眠的眼球里泛着红血丝,有些骇人。

    他本没打算对谢槿宁做什么。

    那毕竟是谢濯清的心上人。

    他只想吓一吓晚寻楠,威胁一下,让她从此不敢再轻易逃跑。

    见目的达到,容桓也打算见好就收。

    将晚寻楠提了起来,托着她的臀部,像抱小孩一般将人抱了起来。

    “娇娇既已知道错了,那孤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之人。”

    他看着不远处骑着马奔腾而来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

    晚寻楠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脑袋搁在他肩上小声地呜咽着。

    容桓是骑马出来的,回去这一路也是骑马。

    颠簸得晚寻楠想吐。

    身后那道坚硬的身躯更是让她不寒而栗。

    到太子府门前时,晚训那抓着那匹马的鬃毛,无论如何都不肯下去。

    容桓故技重施,缓缓地一根根掰着她的手指,像是在宣判她的死刑。

    直到整个人被容桓强行抱入怀中,朝栖霞苑走去。

    雨已经停了,可是容桓靴子踩在地上时,还带着沉闷的水声。

    满太子府的下人乌泱泱跪了一地。

    容桓所过之处,凛冽的寒意让人止不住的颤抖。

    太子府那么多下人,都看不住一个晚寻楠,只怕这些人都要受罚。

    晚寻楠又被抛进屋子里那张床上。

    床上还带着四个时辰前,他们两疯狂混乱的痕迹。

    那些痛苦的记忆忽然如潮水一般涌入晚寻楠的大脑。

    哪怕是认命了,脑袋里想着随他怎么弄了,可身体里的那些记忆,还是让晚寻楠止不住地害怕。

    她用力往后缩着。

    看着在昏暗的灯光下,轮廓模糊的容桓。

    他唇角勾着抹诡谲的笑,慢腾腾地抽了腰间的腰带。

    随后一把扯过晚寻楠,一手贯着她两只手向上,最后牢牢地绑在床头上。

    随后沉下身,拇指按在她的唇间,眉眼里带了点阴鸷。

    “劳累了半夜,娇娇还能跑那么远,是孤不够努力,孤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