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中水渐渐凉了下来,晚寻楠再撑不住,仰倒在容桓臂弯里沉沉地睡过去。

    容桓给人擦干身上的水渍,将人从浴桶中抱到了床上,长指轻轻一挑,床幔便轻轻垂下,将两人彻底包裹在里面。

    容桓拇指擦过晚寻楠的眼睛。

    将她睫毛上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珠擦去。

    迷迷糊糊间,晚寻楠好像听见了容桓的声音。

    有些为难地同她说:

    “可是孤不想要娇娇儿喝药。”

    “这次便算了,若是这次没有怀上,下次孤吃药好不好。”

    晚寻楠嘴唇翕动,她想说“不”。

    可是她昏昏沉沉的,嘴唇嗫嚅了许久,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

    晚寻楠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是正午。

    容桓已经不在屋中了。

    她动了动腿,感受着下身某处的酸胀感,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睁着眼迷茫地看着床顶。

    昨日快意上头那瞬间还不觉得,所有的快慰散去后,晚寻楠才感觉折磨。

    可能是昨晚在浴桶里的那次折腾狠了。

    她感觉可能有些破皮了。

    她刚撑着酸软的腰缓缓地坐起来,惜荷便已推开门走了进来,挑开了晚寻楠的床幔。

    看着她眼睛红通通的,下意识地问:

    “晚小姐可还好。”

    说完才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毫无含金量,这幅模样,肯定是不好的。

    惜荷将手中的小药盒递给晚寻楠,柔声道:

    “晚小姐,这是殿下给您留的药膏,殿下今日事务繁忙,恐怕得您自己涂一下了。”

    晚寻楠默不吭声地接过惜荷手中的药膏。

    指尖攥着那小药盒,越攥越紧。

    深吸了两口气,压下心中的郁闷后,才仰头看向惜荷。

    “你们殿下没有留避子汤吗?”

    惜荷一愣,有些诧异地看着晚寻楠。

    “并未,殿下只叮嘱奴婢照顾好您。”

    晚寻楠异常地沉默。

    她忽然想起来昨夜迷迷糊糊间,听见的容桓的声音。

    他说:“舍不得她喝药,这次便算了,下次他吃药。”

    可是她怎么敢赌。

    昨夜他们做了好多次,每一次都……

    晚寻楠颤着手,有些无助,思索纠结了很久后,忽然抓住了惜荷的手,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可不可以……替我去药房拿一副避子汤。”

    惜荷被吓了一跳,慌乱之下,直接扑通一声跪到了晚寻楠的窗前。

    颤抖着声音道:

    “晚小姐,您这话断不能说第二遍,残害皇家子孙,是杀头的重罪,奴婢担不起责。”

    晚寻楠抖了抖睫毛。

    惜荷说的这话,晚寻楠早有预料。

    可亲耳听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失落。

    她喉咙哽了哽,也不忍为难这个可怜的小丫鬟,艰涩道:

    “没事,你先下去吧,我有些累,我再躺会。”

    惜荷点了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地退出了屋子,将房门关上。

    等到惜荷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了,晚寻楠才缓缓地滑进被子中,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咬着唇无声地落着眼泪。

    泪如雨下般,全部没入枕中,将那一小片洇湿了个彻底。

    那边,容桓听着惜荷的汇报,听见晚寻楠一早起来就要避子汤时。

    手中的笔忽然顿住。

    凌厉的目光射向战战兢兢的惜荷。

    紧抿着唇,是容桓发怒之前的征兆。

    容桓并非不知晚寻楠是在曲意逢迎,故意讨好。

    更知道她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

    一切都是他强迫的结果。

    他以为他不在意,只要留她人在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