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记得,是这只是吧。”

    “啊——”

    一阵痛彻心扉的惨叫从曲逸口中发出,他咬紧了牙关,无论怎么用力都没法将自己的右手从容桓脚下抽出。

    容桓又反复地碾了碾。

    冷笑着睨着他:

    “以后还去找她吗?”

    曲逸痛得满头冷汗,险些昏死过去。

    听见容桓的问话,赶忙颤着声道:

    “不、不去了。”

    他这才明白,晚寻楠来找他说那些话,不是家中的胁迫,而是与容桓再重逢。

    在容桓的胁迫下,才对他恶语相向。

    好在——

    晚寻楠彻彻底底的将容桓忘了,记忆里永远都是他。

    容桓松了松脚,曲逸刚抽回自己的手,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飞速地跪伏在地上,用力地磕头。

    “太子殿下放过草民,草民日后再也不敢去寻娇娇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又听见容桓一声冷笑。

    肩膀被重重地踹了一脚,整个人翻倒在身下的稻草上。

    曲逸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爬起来重新跪在地上。

    “晚小姐与草民毫无关系,求太子殿下放过草民。”

    曲逸紧紧地咬着牙,屈辱地攥紧双手。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像条狗一样,在太子的脚下摇尾乞食。

    真是……

    强权压人。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次的头,直到额头上留下的血迹,彻底模糊了他的双眼,才听见容桓阴冷的声音。

    “今日孤看在娇娇儿的面上,放你一马。”

    “来日孤若是知道你去找了娇娇儿,孤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曲逸无力地点头,嘴中不断嗫嚅着:

    “谢太子大恩。”

    曲逸的眼前一片血红,直到看不清容桓的身影。

    那浓烈的血色,掩住他眼中的怨恨与屈辱。

    干枯稻草下的手指几乎将自己的手心掐到血肉翻滚。

    他听见容桓轻蔑的嗤笑,不屑的声音。

    一锤一锤地敲打在他心上。

    容桓接过柯绥手中的丝帕,用力地将自己碰过曲逸的手指擦拭干净。

    “殿、殿下,那他……”

    柯绥小心翼翼地问着,饶是他也不敢招惹此时的容桓。

    容桓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声音冷到了极点。

    “从哪儿带来的,丢回哪儿去。”

    他偏着头避开了牢房中的低梁,抬脚踏出了这方阴暗潮湿的地方。

    “孤有事要离京半月,朝中大小事悉数汇报给谢将军。”

    柯绥瞪了瞪眼,有些惊讶。

    他先前没听太子殿下说要离京啊。

    “殿下不等晚小姐及笄礼后再走吗?”

    顺道还能将晚小姐带回太子府,安心。

    容桓沉了口气,情绪晦暗不明。

    “来不及,你看好她。”

    “至于她……”

    “孤再信她一次,她最好说到做到。”

    在府里乖乖等他回来,之后就跟着他回府。

    那日她若只是为了哄他开心才那样说,他一定会叫她知道什么叫撒谎的代价。

    翌日便是正月十五。

    元宵节。

    这日是晚寻楠与谢家夫人约好与谢濯清出去玩的日子。

    一大早晚寻楠就坐了起来,由着小禾替自己梳妆打扮,终于在午膳之前收拾好一切出了门。

    谢濯清在丞相府门口等她。

    晚寻楠勉强打起精神,笑着朝身前的人点了点头。

    “谢将军。”

    眼前的人随意的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谢濯清的态度十分冷淡,晚寻楠却完全不在乎,她轻轻的撩开马车的帘子坐了上去。

    丞相府与谢府同在东街,距离并不算太远。

    马车不过晃荡了一刻钟就停了下来,晚寻楠正想撩开帘子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