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两年未见,一时有些相顾无言。

    沉默了半晌后,曲逸先开口:

    “娇娇怎么面色怎么这么苍白,是生病了吗?”

    “瞧着瘦了好多,我不在的日子娇娇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曲逸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清清淡淡的像是春风拂面,带着些好听的临安口音落入晚寻楠的耳中。

    她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张了张口,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曲逸却先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从衣服中取出张素白色的手帕就要给晚寻楠擦拭眼泪。

    “娇娇别哭呀,是不是回京受委屈了。”

    苍白娇嫩的脸庞被柔软的帕子擦过,将那些所有的泪擦散开来。

    晚寻楠抽了抽鼻子,唇角弯弯勾出一抹笑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受委屈,就是太久没见着表兄,有些想念了。”

    曲逸将帕子收回去,眼底笑意更深,像小时候一样伸手宠溺地掐了掐她的脸蛋。

    “我也想念我们娇娇了,这不赶着来见你了。”

    两人都长大了,曲逸懂得注意分寸,只轻轻一摸就收回了手背到了身后,细长的两指相互摩擦,轻碾过刚才捏过她脸颊的地方。

    她瘦了好多。

    以前的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现在雪白的下巴尖尖,美则美矣,看看了总是叫人心疼。

    两人又说了好些话,曲逸见着晚寻楠面色越发苍白,便提出要送晚寻楠回去。

    晚寻楠也没推辞,与曲逸并肩缓慢地往栖霞苑走去。

    一路上两人又说了好些事,才终于到了院中,曲逸在晚寻楠的房门前停住了脚步。

    “娇娇快进去吧,外面天气冷。”

    他抬眼越过晚寻楠,看向晚寻楠的闺房。

    此时屋子里没人,房门紧闭,曲逸看不见里边的景象,可心中依旧难掩激动。

    他努力挣扎了那么久,终于走到了京城,能挺直身板站在这里,与她相见。

    仅仅是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晚寻楠点头,提着裙子上了台阶,在推开房门的最后一秒,忽然回头看向曲逸。

    “表兄,我们定亲吧。”

    晚寻楠这句话来得突然,曲逸愣在了原地,视线紧紧盯着晚寻楠。

    在那一瞬间,曲逸的眼里漫上狂喜,可狂喜后,是疯狂的挣扎。

    他的神色灰败了下来,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嘴唇,才同晚寻楠说:

    “娇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殿试过后可以吗?”

    “等我拿个好名次,我定捧着金榜上门提亲,你再等等我。”

    明年三月便是春闱,约莫五月殿试,仔细算来,也不过半年时间。

    晚寻楠紧蹙着眉,上前半步拉过曲逸的手,目光真挚地看着他。

    “我们先定亲好吗,成婚的事殿试后再议。”

    容桓逼迫太紧,她根本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能逃脱容桓的手掌心。

    一时能想到的,竟只有尽快将自己定出去。

    她身上有了婚约,容桓那样清高的人,总不该再对她有什么想法。

    晚寻楠想得天真,她屏着呼吸等待着曲逸的回复,在曲逸沉默的须臾片刻间,她好似度过一个春秋那般漫长。

    曲逸在短暂的挣扎过后,回握住晚寻楠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

    “娇娇,此事年后再议好吗。”

    他何尝不想此时就与晚寻楠定下婚约,成为晚寻楠光明正大的未婚夫。

    可今日他与晚霄短暂相处的片刻,从晚霄只言片语的态度中就能知晓。

    晚霄并不会同意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