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哲站起来,从安琪手里接过碗,几口将面汤吃掉,

    “不行,我要去办事处报到。”

    安琪其实是很有分寸的人,只是心疼闻哲做事不知道爱惜自身,一味的进取。

    她点点头,闻哲上前抚摸一下安琪的肩膀,

    “我不是不想放松自己,但我不能放弃自己。我知道委屈,可我没有时间来可怜自己。

    我不会哭,因为我是要让他们哭!包括想让我哭的人、让老百姓哭的人!”

    “我相信你,我同你一起去。”

    “不,你叫这里的人开车送我。你留在这就行。”

    闻哲恢复了平时的状态,目光坚毅、神色淡定。向安琪点点头,转身就走。

    安琪看着闻哲走出门,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衣襟,上面有抱闻哲的头时,

    闻哲留下的一大片痕迹。她感觉有些异样,心里一荡,脸不禁红了。

    闻哲坐着安琪调的一辆奔驰,一路往长宁市政府驻省城办事处急驶。

    想到云图公司可能就此一蹶不振了,闻哲也只能为老同事叹惋一声。

    在这个人人都想赚快钱、赶风口、走捷径的时代,会上演多少人间悲剧。

    手机响了,是江大维的。

    “闻行长,您在哪?”口气有些急促、紧张。

    “我在去长宁市政府办事处的路上。怎么,有事?”

    “闻行长,您小心一些。我到了宾馆,发现有人跟踪我们。我去洗车时,

    有两辆车想拦截我们。怪我动作慢了一点,让他们跑了,否则我就抓到人了。”

    “啊?这么严重?不会是想对邱行长不利吧?你报警了吗?”

    “没有,不报警好一些,如果他们再有动作,我能处理好。正当防卫,合法!”

    “小江,你立即给邱行长打电话,不要说遇险的事,

    告诉她,长宁金天鼎公司老板跑路了,最大股东谌长河也跑了。

    请她查一下金天鼎公司在我们行的资金流向。不要等明天,今天晚上就查,要快。”

    “好,我一会儿也赶到办事处去,您可能不安全!”

    “不用担心,那些人成不了什么事!”

    闻哲放下手机,想到云图公司的那一个亿贷款,如果放下去了,也会被卷跑了。

    他想打通谌长河的手机,可是只有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闻哲望着夜空,长叹一声,

    “又一家曾经风光无限的公司完了,也许是多米诺牌的第一张?后面有多少?”

    又想到元知韵那五个多亿的账外经营,必定同长宁市的各种非法经营相连。

    “知韵,你怎么会这样办事?后患无穷呀、贻害无穷呀!”

    他在心里呼喊,有说不出的无奈。

    闻哲赶到设在宁江宾馆的长宁市政府驻省城的办事处,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办事处是一栋独立的带院子的六层小楼,是解放前一个大官僚的产业。

    地处万元市闹市区一个小公园的旁边,环境闹中取静。

    闻哲赶到时,却发现小楼的院子大门前,竟然围满了许多老百姓,或坐、或站。

    有些中老年妇女,呼天呼地的,已经对着小楼号哭。

    围观的人就更多了,都兴奋的议论着,用手机在拍照。

    “天哩!天啦!怎么得了哟,我同我老头子的所有养老的血汗钱,全部在里头呀!”

    “杀了人了、放了火了,这些伤天害理的强盗,比杀人放火还要凶恶哩!”

    “请政府为我们作主哟!”

    “为什么关门不让我们进去?我们要见你们长宁市的领导,给我们一个说法。”

    “还我们的血汗钱啦!”

    “再不见我们,我们就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