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哲脸上掠过的嘲笑,让张平心头一震,

    “哦,是吗?这样最好!不怕工作压力大,就怕内部不听话!”

    “不会,闻行长过虑了。分行大员工、特别是干部队伍还是不错的。”

    闻哲自己拿了水瓶,要给张平续水,慌的张平忙要去接水瓶。

    闻哲一笑,就由张平接住水瓶。

    “‘贴上沙濠,万事不愁。’,张总,你怎么理解这些劳骚话?”

    张平一口茶刚喝在嘴里,差点喷了出来,手微微一滑,烫的一抖。

    他忙放下茶杯,有些吃惊的望着闻哲。

    这人才来几天,这长宁分行的“护身符”就门清哩。

    还真不能用书生以偏概全的看他。

    “呵呵,闻行长睿智!下车伊始,入乡问俗。”

    闻哲此时却端起茶杯,往沙发上一靠,风轻云淡的样子,“都是坊间俚语,也是好笑。”

    张平是聪明人,知道闻哲既然说了出来,无非一是看自己如何反应与解读,

    二是刚刚他交待的对干部、关系户出身和员工摸底工作,是绝对不能马虎了事的。

    沈觉星就是前车之鉴。唉,官大一级压死人!

    “呵呵,虽是劳骚话,也有几分道理的。”

    “是呀,连食堂的大师傅也能分出什么‘豪放派’、‘观景派’、‘国字派’、‘小字号派’来。”

    张平就开始心惊了。

    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闻行长面前乱嚼,也不知道还嚼了些什么,有没有不利于自己的。

    “虽是劳骚,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张平勉强笑着。

    闻哲却不再深问下去,话锋一转,

    “张总,现在是特殊时期,你的职务非同小可,希望能多帮我。”

    闻哲并不等他回答,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阳光洒在他全身。

    张平看去,似乎闻行长身上有了光环一般,熠熠生辉。也忙起身,走到他身边。

    “闻行长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

    闻哲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指着茶几上的烟盒,“张总抽烟的吧?来一支。”

    张平万万今天的交流,是以这样被提问、很被动的方式进行。

    他本不抽烟,此时却接烟在手,被动的就着闻哲的打火机点燃,猛吸一口,呛的连连咳嗽。

    闻哲没有说话,也没有抽烟,只是专心的摆弄的手中的打火机。

    “闻行长,人事上虽然掌握着干部员工的基本信息,有监督的责任。其实,很难切实做到。”

    “这次出这么多、这么大的事,我也觉得匪夷所思的。

    像黄玉龙,我就觉得他是挺稳重、挺负责、业务水平很高的人。想破头也弄不清爽,他到底出问题出在哪。”

    闻哲把打火机搁在茶几上,并不同张平交流,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查案、定性,那是公检法的事。对责任人问题的稽核、认证,那是总行工作组的事。

    张总,我能力有限,管不了那么多。只想不想在工作上不要是盲人摸象,耽误工作。”

    “是、是、是。闻行长你放心,我会全力辅佐你的。”

    连“铺佐”二字都用上了,闻哲暗自忍不住一笑。

    权力就是个魔咒呀。

    闻哲脸上却是冷冷的说:

    “有些同志喜欢看风向,喜欢选边、喜欢站队。那是私心太重的原因!

    这些同志也许忘了,选边是双向的,站队是关键的。你选人家,人家不选你,对么?”

    这话犹如铁锤,把张平打的又惧又羞,却不敢作声。

    人事组织部门的负责人,同一把手不是一条心、一条船上的人,是干不下去的。

    “张总,我的心态,如履薄冰。所以,人事上千万给我一本明白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