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身子一僵,皮笑肉不笑:“督主大人你是在开玩笑吧?”
顾长晏长臂一伸,便揽住了温梨纤细的腰,低头一字一顿:“本督很认真。你就说,行或者不行?”
温梨面上已然有怒火在积酝,干巴巴地笑着揶揄:“行,或者不行,好像我说了不算,要看督主大人你行,或者不行。”
打人不打脸啊。
顾长晏面色一沉:“你想试试?现在?”
温梨并未拒绝,反而伸出手臂,勾住顾长晏的脖子,仰起脸来:“你就不怕我阿姐她知道吗?”
顾长晏勾起唇角,将温梨一把打横抱起,径直进了卧房:“她都已经知道了,我怕什么?”
温梨左右张望:“她知道了?她在哪儿?”
顾长晏将她直接丢在床榻之上:“她在我床上。”
温梨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揭下脸上人皮面具,露出原来的真面目,竟是温酒。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绽?”
“眼睛。”顾长晏很干脆地道:“你可以模仿她的容貌与声音,但是眼睛却能出卖你。你没有她眼里的贪婪。还有……”
顾长晏低头,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温酒的胸:“她没有你的波澜壮阔。”
温酒立即反应过来,他话里的不怀好意,虽然脏,但是是实话。
温梨的身板比较单薄一点,没存货。
她不悦地捶了顾长晏胸口一拳:“既然你早就知道了,还故意逗我。”
顾长晏轻笑,端详着她的脸:“难得夫人如此主动地投怀送抱,本督岂有拒绝之理?就是这张脸,实在令人扫兴,本督忍了又忍,实在下不去嘴。”
温酒轻哼:“那前世里,你不是一样与她琴瑟和鸣,形影不离?”
“前世里,我是……”顾长晏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有些古怪地看了温酒一眼,不答反问:“我与她前世里真的这么恩爱?”
“当然了,温梨经常在我跟前炫耀,说你对她究竟有多么体贴,多么恩爱。”
“比如呢?”
“比如,你会倾尽所有购买昂贵的珠宝首饰送给她。”
“还有呢?”
“还有,你对她言听计从,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没有了?”
“当然还有,多了去了。”
“所以,夫人这是吃醋了吗?”
温酒反问:“难道我不应当吃醋吗?两相对比,高下立现,我在你心里的位置终究是不及她。”
顾长晏颔首:“听起来,我对你似乎是真的不够好。”
温酒撇嘴:“知道就好。”
“可本督把整个督主府都交给了你,想买什么珠宝首饰你可以随心所欲。这还不够吗?”
“败光了也不怪我?”
“不怪。”
温酒再次试探他的底线:“那你日后对我也百依百顺?”
“夫人是天。”
“那你也给我捶肩?”
“就算是夫人今日要洞房,本督都可以尽力满足。”
“呸!”温酒啐了一口:“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起身要走,被顾长晏一把拽了回去,笼罩在床榻的方寸之间:“想走?你的要求本督已经满足了,那本督的账也得算一算。”
“什么账?”温酒莫名其妙。
顾长晏身子前倾,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令温酒不自觉地向后瑟缩了半尺。
“前世里,我与温梨假如真的这般如胶似漆,我怎么可能大婚不久便主动出征,离开上京?
你欺负我不知情,这样颠倒黑白,冤枉于我,于心何忍?”
一句话说得温酒哑口无言,不自在地轻咳:“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顾长晏蹙眉:“你这样大费周折地模仿温梨,肯定不只是为了捉弄本督,你是想做什么?”
温酒实话实说:“对付顾弦之。”
顾长晏瞬间领会过来她的意思:“你连本督都瞒不过,更遑论是顾弦之,他可是温梨朝夕相处的丈夫。”
“可你与温梨不也曾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吗?我能骗过他一会儿就行了。”
顾长晏怔了怔,望向温酒的眼睛,有些躲闪。
温酒再也不拐弯抹角:“我都已经对你和盘托出,督主大人你还不肯坦诚相待么?
从我重生之后,我就发现,许多事情你都能运筹帷幄。
在猎场的时候,你能恰好出现在湖边救了我,还戴着面具遮掩身份。
你知道谋害杨贵妃的幕后之人是谁,知道顾弦之寻找火狐的目的,知道皇帝会被刺杀,并且借故离开,给顾弦之创造犯错的机会。
还有后来,九叔给太后治病之事,也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你竟然把自己隐藏得这么深,不显山不露水。就连顾弦之都从未怀疑过你,只将所有的疑点聚集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是不是,顾督主?”
顾长晏缓缓地坐在床榻之上:“早就知道,迟早瞒不住你。不错,我与你和顾弦之一样,都是带着前世记忆重生回来的。
上一世,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你姐妹二人易人而嫁。我不得不娶了温梨。就因为此事,我才会负气之下,远行漠北。
这件事情始终是我的心结,我相信你温酒绝对不会做出主动投怀送抱,抢占妹婿的龌龊之事,所以那日才会一路尾随你去了湖畔。”
“你重生的时间比我们早?”
“我在漠北战场之上,被沈将军算计,中了漠北的埋伏,阵亡之后便重生回到了五年前。”
“你说,你漠北阵亡,乃是沈将军所为?”
顾长晏苦笑:“那个时候,温梨就已经与顾弦之厮混在了一起,顾弦之为了能名正言顺地将温梨接近恭王府,我自然就成了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这两个阴毒小人,背地里竟然做了这么多狠毒之事,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我重生之时,刚在军营崭露头角,得忠勇侯提拔。若想扳倒沈将军,还有恭王府,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我就靠着前世记忆,在皇上遇刺之时,挺身而出,不仅救驾有功,还获得了能进宫陪王伴驾的机会。”
“你牺牲这么大进宫就是为了复仇?”
这代价貌似有点大。
男人的命根子啊,那不就是半条命吗?
不对!温酒冷不丁地想起,自己那日落入湖水之中,脚下打滑慌乱挣扎之时,手中真真切切的,是抓住了男人的把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从来没有将此人与顾长晏联系在一处。
还有,那次在摘星楼,顾长晏被顾时与算计,仓皇而逃,面对自己的质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还有,那神秘的锁阳丸。
温酒望着顾长晏眸中的促狭之意,瞬间愣怔:“你,你莫非是个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