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闵京白的眸光沉了沉,疲倦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戾气。

    桂嫂忙从中调和:

    “太太她可能出门散心去了……其实太太也挺不容易的。”

    哪知闵京白却发了火:

    “她就是不懂分寸。这么晚了,一次不吭出了门,明天小野怎么办?”

    “……”桂嫂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先生心里是半分都没有太太。

    ……

    温秀在火车站等今晚最后一趟火车。

    她要回潮城,看看翁老大能不能出钱救谢柏寒。

    翁老大是个厉害人物,翁家从祖上就开始经商,家族里很多人都移民到了印尼、马来西亚和泰国。

    他包揽了闽江三城货运的运输生意,听说这两年更加风生水起,开始挣起“国际钱”,主要走标准化集装箱和大宗商品的运输,实力不容小觑。

    谢柏寒是翁老大的远房表外甥,从小就跟在翁老大身边,很受器重。

    温秀不想再耽误时间,就算谢柏寒等得起,谢松寒也是等不及了,两百万对翁老大来说不算什么大钱。

    由龙城开往潮城的列车即将到站,现在开始检票上车……

    森北近十年兴建起三个高铁站,最古老的火车站破旧漏风。

    温秀早已冻得手脚冰凉,拎起行李包小跑着奔向检票口。

    “女士,您的票有问题,检测不能通过,您可以去窗口咨询一下。”

    检票员验她的车票时,面无表情地拦住了她。

    温秀吃惊。

    眼看着还有十分钟,她急忙跑到窗口。

    里面的工作人员要了她的身份证和车票,又看了看她本人。

    然后,温秀只能见到他在里面咔咔咔敲击键盘。

    旅朋友们,由龙城开往潮城的列车马上就要停止检票了……

    温秀焦急万分:

    “请问好了吗?火车就要开了。”

    工作人员答道:

    “你这个得我们领导处理,他在外面,你去找一下。”

    “啊?”温秀别无他法,只能半信半疑地朝外跑。

    可她刚顶着风出门,行李包就被人一把夺走了!

    呼啸的北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当温秀看到暗夜、薄光和风雪中,立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她死死的。

    温秀仰起头,迎着他讳莫如深的脸,在风雪中大声说:

    “我要回老家,你把行李给我,我来不及了,你别让人拦我。”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深沉:

    “你回娘家,经过我同意了吗?”

    “为什么要你同意?我回家,你管得着吗?”

    温秀又气又急,直接上手去抢,却连摸都摸不到一下。

    这时,里面的广播又在喊——

    由龙城开往潮城的列车已经停止检票了,请没有上车的旅到窗口办理退改签服务。

    温秀狠狠地推开闵京白。

    闵京白抓住她的手,粗鲁地朝车里拽。

    指腹摸到不光滑的地方,他举起一看。

    “手怎么伤了?”

    “放开我,我坐明天的火车!”

    闵京白把她按在车里,大力关上门。

    “温秀,结了婚的女人就有人管,不是你想走就走。”

    他说完,吩咐司机:

    “开车!”

    温秀被他的大男子主义气到肝疼。

    她在车里闹个不停,还好现在已经到后半夜了,大街上车少。

    闵京白指尖抵着眉头,颇有些伤神。

    “去燕山。”

    司机微惊。

    燕山归闵家所有,老宅建立在上面,距今一百多年了,前身是某著名公馆,历史课本上有记载的那种。

    闵家人多,规矩也多,这个时间去老宅……

    车子开上燕山,闵京白下车时,把温秀锁在了车里。

    温秀抱着行李包一言不发,独自生闷气。

    老宅里亮起灯,打破雪夜的寂静,在偌大的燕山格外引人注目。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闵京白阔步走了出来。

    他一上车,就扔进来一个白色的东西,打在温秀胳膊上。

    温秀靠着车窗,不搭理他。

    “一个破包,值得你闹一晚上。”

    温秀依旧没有出声。

    甚至回去的一路上,她都没有出声;下车回到别墅也没有。

    可闵京白忙活儿这一晚上,自然要提要求:

    “包给你拿回来了,你也给我好好带小野,别再闹事,更不准拿小野撒气!”

    温秀径直上楼,换衣,冲澡。

    等她出来后,高贵的沙莉白金天使已经摆在了她的床头柜上,在水晶灯的照射下隐隐闪动着辉光。

    温秀目不斜视,上床。

    躺在一旁的男人关了灯,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温秀的脚被踢了一下,似是无意的。

    她往床边挪了挪,默默睡去。

    ——

    第二天是从伺候那个臭小子洗漱穿衣吃饭开始的。

    温秀上楼换衣服时,闵京白拿起那个包打量了几眼。

    温秀的唇紧了紧。

    攸地,他转过身看向她。

    “既然这么喜欢,就天天背着,今天就背。”

    他似笑非笑的,嘲讽的意味明显。

    那样子就好像在说:

    温秀,你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市侩的女人。

    温秀别过眼,换好衣服去送闵望野上幼儿园。

    ……

    在去上课的路上,她接到一个电话。

    “快递啊,好,帮我放门口吧。”

    温秀在机构学了一会儿后,告诉讲师,她有些不舒服。

    机构的人便小心地安排她在一间私密的休息室躺会儿。

    只剩她一个人后,她悄悄地出门,坐电梯下楼,从后门离开了。

    司机和家里的佣人都是闵京白的人,她只能躲着他们,才能办自己的事。

    打车去了西城她租的那间房子,门口摆了几个快递。

    温秀双眸一亮,收起进门。

    她不禁庆幸,幸好因为违约金太贵,这个房子没有退。

    时间紧任务重,她马上坐下来拆快递,把零碎的工具一一摆好。

    还有一些没有到,削边机和磨边机也不容易淘到。

    温秀今天着急的是试一试材质和颜色,这是做一个包的基础。

    材质是特定月份的小牛皮和小羊皮,温秀买了几块皮革,确定能够在替代的料子。

    至于颜色……她认真比对了下手里的真包和样板料。

    沙莉白金天使的高贵颜色是珍珠白中透着清透发亮的银白,应该是特殊工艺加上顶级调色师才能呈现出现在的效果。

    没错——温秀要把真包卖了,所以她必须做出个一模一样的包,糊弄闵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