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若晗面露狐疑。

    不过转瞬间,她冷嗤一声。

    故作无辜!看你能耍出什么把戏。

    闵京白皱眉:

    “什么证据?”

    温秀开始没有动作,而是看向恹恹地窝在闵若晗腿上的闵望野。

    闵望野接受到她锐利的目光,倔强地把头埋进他姑姑的怀里。

    温秀问:

    “小野,你要不要把今天在商场里发生的事给你爸爸和你姑姑讲一讲?”

    闵望野的小身体一缩,嘴硬地答道:

    “我没有什么要跟爸爸和姑姑说的……你,你不要叫我。”

    “真的吗?小野,你该做一个诚实勇敢的好孩子。”

    闵若晗护着侄子,不悦道:

    “你现在还敢在我们面前逼迫小野?轮得到你审问小野吗?你算什么东西,我们闵家真正的少夫人是容熙!”

    温秀倒是没有生气,摇摇头笑笑。

    闵若晗质问:

    “你笑什么?”

    温秀不气地回呛:

    “作为外人,我就更不必惯着你们吧?”

    “你……”

    温秀没再理睬她,直接通过手机连接到电视。

    超大超清的屏幕上立刻出现一段视频!

    是商场的监控视频。

    闵若晗不知道温秀打的什么事鬼主意,但预感事情不好。

    闵望野好奇地转过头一看,小脸唰地一白,忙又往闵若晗怀里挤了挤,心虚地不敢看他爸爸的脸色。

    这是温秀在去品牌店前,特意先去保安室拷贝下来的。

    她不为别的……现在这个紧要关头,那张卡不能封。

    监控清楚地显示温秀和闵望野是怎么进的商场,闵望野如何硬拽着温秀去坐滑梯。

    看到那高高的滑梯时,闵京白脸上立即出现怒色,正要斥责温秀。

    可电光火石间,只见温秀正回头要抱闵望野,闵望野忽地伸手,把温秀推了下去!

    “呀……”闵若晗下意识惊呼一声。

    屏幕里的工作人员和楼上楼下的人也都吓坏了。

    就在这一刻——

    闵京白一下子站起身!

    一股强烈的寒气席卷厅中的每一个人。

    他这一举动又把闵若晗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哥,你干嘛……”

    “闵望野,下来!”

    只听男人厉声一喝,闵望野小猫般虚弱的哭声随之而来。

    “呜呜……”

    “憋回去!从你姑姑身上下来。”

    温秀没有想到闵京白这样激动。

    竟然都不护短了。

    其实她只是想自保而已。

    闵望野不敢违背他爸爸的命令,闵若晗也不敢插手。

    闵京白抓着闵望野的胳膊,让他看电视屏幕。

    只见此时,温秀被周围人扶起,显然是吓坏了。

    可她的第一反应却是抬头去找闵望野,然后上楼,看样子是在劝他过去,离玻璃围栏远一点。

    “没有人欺负他,只有他在任性。他靠在那里很危险,还可能从缝隙里掉下去,我只是在保护他。”

    温秀还自己清白后,径直上楼了。

    她关紧门,时不时听见楼下的争吵、训斥和嚎啕大哭。

    没一会儿的功夫,外面传来车子开走的声音。

    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孩童的哭声一路靠近,进了儿童房。

    这是温秀来的两年间,闵京白第一次对他儿子发这么大的火。

    怪不得他那么宠闵望野,闵望野却依旧对他保持敬畏。

    可不知怎么的,本该觉得高兴的温秀,此刻心情竟有些沉闷。

    听着闵望野抽噎的哭声,她的胸口像是被堵住了。

    或许,没必要拿对付大人的招数对付一个小孩子……

    但……也怪不了她。

    ……

    本该是个美好的周六,却在一场纷争中黯然度过。

    闵望野被他爸爸训斥了一晚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桂嫂等人来求温秀,让她去劝劝。

    温秀本不想管。

    可双脚却跟意识背道而驰。

    她推开儿童房的门,把严肃教训儿子的男人推出去了。

    闵望野栽倒在床上,哭累了,想睡觉。

    温秀却不让他睡。

    “哭着睡觉变傻子。”

    闵望野都被他爸爸骂懵了,小孩子的脑容量本来也不大。

    温秀把他抱到怀里,拿起绘本给他讲故事。

    直到闵望野不抽噎了,不流泪了,她才把他放到床上,拍着他睡觉。

    睡熟的小孩子下意识攥着她的衣角,小手要伸进她温暖柔软的衣领里。

    温秀把他的手牵引到被窝里,掖好被角后,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听见闵望野在睡梦中喊着:

    “妈妈……妈妈……”

    温秀一顿,轻轻关上了门。

    回到主卧时,闵京白正在阳台抽烟。

    很奇怪,温秀可以去哄一直跟她作对的闵望野。

    但即使今天那个男人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地偏袒他儿子,她也不想面对他。

    她进浴室洗了澡后,上床盖被子睡觉。

    阳台门开合,男人进来,带着一身烟味和冷气。

    温秀没理会,可没想到,闵京白坐在床边后,推了推她。

    “去医院了吗?”

    “不用。”

    “现在去医院查查。”

    “不用。”

    猫哭耗子假慈悲,温秀才不领情呢。

    “温秀!”

    闵京白不耐烦了。

    温秀背对着他,讽刺道:

    “闵总,我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不像你妹妹和你儿子,我没事就是没事。”

    “你……”

    “今天是你让司机强把我从商场拉回来的,现在才想起来问我去没去医院?您得健忘症了?”

    “……”

    闵京白被怼得似乎哑口无言。

    温秀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

    “不知好歹!”

    卧室里的灯被关上,男人进浴室里冲了澡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床垫一阵起伏,旁边的温秀都被震到了。

    她无声地翻个白眼……有病。

    ——

    时间又过去两天。

    在这两天中,有许多不眠人。

    品牌店的导购数次问候温秀;霞姐也联系过温秀,说谢松寒想见她。

    温秀拒绝了谢松寒;但对那个导购,她忽冷忽热,就像放出了一根线。

    她是导购的大鱼;导购也是她的大鱼。

    她明里暗里告诉导购,她忍不住想买一个包,但是最近她老公资金周转困难,怕被老公发现闹离婚……

    导购干这行,自然什么都遇到过。

    她当即就对温秀说:

    “这位太太您放心,其实有很多顾也都是图一时新鲜感,买了包背两天就不喜欢了;还有一些女士从男伴那里得到新包,急于出手变现。所以我认识一些靠谱的回收商,只要您的包保存良好,价格保证公道。所以,如果有一天您先生查账,您大可以直接出手,这样,我们所有人可以说是互相成全……”

    温秀明白,鱼上钩了。

    当然,导购自然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