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魔教,必然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分出胜负的,正道联盟动辄四五千人,这要是吃住起来,可当真是件麻烦事。
别说五岳派的家底本不是十分殷厚,就算五岳派各派将家底全部掏空了出来,也不足以众人维持几日的,因此当林平之提及这件事之前,所有人都讳莫如深,生怕一个不好就犯了众怒。
毕竟出人已经十分艰难了,再要他们出钱的话,那可真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就连岳不群,也本打算把这件事留到明日再谈,或者过几日再谈也不迟。
谁料林平之居然给他了一个惊喜,以林家的家业,如果真的肯伸出援手的话,确实可以解决这一大难题。
岳不群兴奋地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林道长如此仗义,那我等武林同道也定当不负所托,将来凡是林家福威镖局押镖所到之处,我五岳派必定为其保驾护航,以报大恩!”
定闲师太等五岳派的副掌门也纷纷站起身来抱拳致谢,表明态度。
哪怕左冷禅也是如此,尽管心中不愿,但岳不群毕竟是五岳派的掌门,连对方都发话了,自己也不可能公然跟对方叫板。
有岳不群带头,一众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均是当众表态,日后在他们的地盘上,绝不会为难福威镖局。
林平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即向众人回了一礼,代林震南谢过了众人。
解决了吃住的问题,无疑是让在场众人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落下,眼看天色暗了下来,岳不群大手一挥,立即让人设宴款待,并将这个好消息广而告之殿外的武林同道。
殿外的武林群雄得知福威镖局的善举后,也不由得震天欢呼起来,心里记下了林家的好来。
林平之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暗自窃喜:“这场武林盛事将由我林门福威镖局,独家冠名支持,嘿嘿,这个广告打得不亏!”
经此一役,他福威镖局的名号可算是彻底打出去了,日后不止是开设十省的镖局了,甚至可以开拓到十八省,乃至整个中原都有他福威镖局的分局。
林平之对开设镖局或是做生意没什么兴趣,但自家老爹似乎挺热衷于这个行当的,一世父子,他全当圆了父亲的心愿了。
筵席上,群雄争相朝着林平之敬酒,幸亏他跟令狐冲练过酒量,不然早就被喝趴下了。
但即便如此,等到最后散席了,他还是觉得头昏脑涨,肚子里晃晃荡荡的装满了酒水。
就在他脚步踉跄的往回走时,随着一阵香风袭来,手臂被人温柔的搀扶住了。
林平之回头一看,见是一脸羞涩的仪琳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来了?”
仪琳羞得低下头去,嗫嚅道:“是……是掌门师伯让我来的,掌门师伯说林大哥今日饮了不少酒,恐怕需要人照顾……”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连自己都快要听不清楚了。
林平之自然也听不见,就这般侧脸瞧着她。
仪琳被他看得心下一慌,忙道:“掌门师伯说,明日的大会十分重要,林大哥不可因酒误事,才……才让我来照顾林大哥的。”
林平之这下听清了,既然是定闲师太让她来的,自己倒不好说什么了,任由仪琳扶着自己,往居所走去。
其实他还没有醉到走路都需要有人搀扶的地步,尤其还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嵩山派,他不能醉,更是不敢醉,毕竟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狗急跳墙,对自己不利?
只是仪琳一番好意,他实在不好拒绝而已。
仪琳性格天真,也分不清林平之是真醉还是假醉,见他走路颠三倒四的,生怕他不小心摔跤,因此将林平之的手臂抱得十分紧,小脸微微鼓起,似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来扶着他一般。
林平之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只见她一双妙目清澄明澈,犹如两泓清泉,淡淡的月光映在她秀丽清雅的脸蛋上,没有半分人间烟火之气,美得好似不是那凡尘中人一样。
仪琳察觉到了林平之看向自己的目光,忍不住抬了抬眼,与他的眼光一触,便又赶忙低下了头去,脸上爬满红霞,眉目含羞。
林平之几句轻佻的话跃然于口,但一看到仪琳身上的装束后,到了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世俗的成见是一副枷锁,哪怕林平之作为局外之人,有时候却也不能免俗。
回到房中,林平之就倒下装睡,生怕自己再看到仪琳的话,会做什么什么酒后乱性的冲动事情出来。
仪琳将林平之扶到床上躺下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打来一盆清水认真的给他擦拭着脸颊和手,甚至还贴心的给他洗了个脚,盖上了被褥。
虽然一直被伺候着,但林平之却感觉十分的煎熬,好在做完这一切后,仪琳便起身离开了,来得突然,去的也十分突然。
林平之立马翻身坐起,默念了十几遍的道家的清心咒,这才将心里升起的那些旖旎念头给全部压了下去,额头上满是汗珠。
另一边。
仪琳回到了恒山派所居的院,面见了定闲师太和定逸师太。
定逸师太冷着一张脸道:“那小子可有对你动手动脚?”
仪琳忙道:“没有,林大哥他到屋就睡着了,并没有……没有做什么。”
定逸师太凝视着仪琳脸上的神色,想要看出几分真假。
定闲师太道:“师妹,林平之此人虽然年少,但也是个谦谦君子,这一路走来,你难道还不相信吗?”
定逸师太哼了一声,只是不想承认自己舍不得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弟子而已。
定闲师太叹道:“仪琳,你的身世我和你师父已经告知于你,如果你想要还俗的话,你依然是我恒山派的俗家弟子,你如今也长大了,全凭你自己做主。”
仪琳听到定闲师太的话,一双妙目瞬间噙满了泪水,眼见便要哭了出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十分心疼。
“掌门师伯,弟子……弟子不愿还俗!”
仪琳跪倒在地,眼中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帘般不断滑落脸颊,俯身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