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平之问起辟邪剑谱为何被损毁了,岳不群也坦然道:“林道长还记得我那不肖弟子劳德诺吗?”
林平之道:“自然记得,我还曾对令狐兄提及过此人,叫他务必要小心。”
岳不群道:“不错,正是多亏了林道长的提示,岳某才察觉出那劳德诺的来历非比寻常。”
“在我从华山赶往嵩山参加五岳大会的途中,这孽徒果然暴露了本性,也不知他从何处知道了林家的辟邪剑谱在我身上,于是便勾结了魔教中人暗算于我。”
“唉,说来惭愧,岳某替林道长保管这剑法秘籍,实不该落入外人之手,哪怕拼了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但魔教中人实在狡猾,竟提前用迷香迷晕了我的那些弟子,以至于叫我孤掌难鸣,最终还是让他们抢去了部分秘籍。”
谈及此事,岳不群不由得嘘叹摇头,似乎十分愧对于他。
如果不是知悉原剧情的话,林平之都要被岳不群那精湛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这般说来,当日的情况自是十分凶险了?”
岳不群道:“可谓是凶险异常,险象环生了!”
林平之暗暗冷笑,继续发问:“难道贵派的所有弟子都遭到了魔教的暗算?岳先生孤军奋战,确实危急得很啊!”
岳不群心思一动,为了使这谎话更有信服力,便又补充了一句:“林道长未免太抬举岳某人了,当时可不止有岳某一人,拙荆也在一旁协助,这才避免了我华山派的惨剧!”
“不过,为了不打击我正道的士气,而助涨了魔教的气焰,关于此事,无论是冲儿还是珊儿,以及我门下的弟子,皆不知情!”
林平之心下好笑,暗道你这不打自招,欲盖弥彰的说法,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岳不群此举,明显是担心自己去询问令狐冲和岳灵珊时,两人会露出什么破绽,这才提前说他们并不知情,而将宁中则拉出来做挡箭牌,也是料定了自己不可能会因为此事而去找一个有夫之妇探明真相。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岳不群又怎会知道,其实跟林平之最亲的不是令狐冲和岳灵珊,而是他的那位夫人呢?
林平之一边感叹,一边咬牙切齿道:“事已至此,平之也怪不得岳先生了,要怪只能怪那些奸诈狡猾的魔教妖人。”
岳不群道:“不错,魔教猖獗,为祸武林,早就应该屠尽灭尽了!林道长放心,他日我正道讨伐魔教的人马兵临黑木崖时,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林平之道:“那就多谢岳先生了!”
岳不群故作气道:“除魔卫道,乃我辈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二人接着又寒暄几句后,岳不群便起身告辞。
林平之将他送离,本想跟上去瞧瞧岳不群的诡计,但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默默的退回了房中,熄灯睡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屋外寒风瑟瑟,落叶萧萧。
这时,一道黑影潜入了房中,包裹着白剑的黑布褪去,不由分说的便向床上之人刺去。
铛!
一声清脆的金鸣,跟着一道人影从床上翻身而下,刺出长剑。
来人吓了一跳,赶忙抽身后退,挥剑挡架。
但对方攻势厉急,出剑便是杀招,且招招抢攻,有进无退。
“嗬!”
黑衣人喉头发出一声低喝,剑锋陡然变得凌厉起来,长剑如疾风骤雨般绞动起来,只听昏暗的房中叮叮铛铛之声不绝于耳,剑刃激荡之下,更是撞出了火花。
仅是火花映射的那一瞬间,林平之虽只看清了对方的一双眼睛,但也立马认出了来人是谁。
尽管看不清对方的剑招从何处而发,但林平之自学会独孤九剑后,其中破箭式的首要秘诀便在于“听风辩位”这四个字上,兼之他对来人的剑法再熟悉不过,因此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之中,也能应对自如。
而对方所使的剑法虽以“快”字为第一要领,但使来使去,也不过是那重复的三十六路,若不是来人的剑法造诣颇高,内功深厚的话,恐怕早就被他一剑破去了。
不同于林平之此刻的从容淡定,来人现在的心情可谓是焦躁难平。
“这小贼为何不死?为何能抵挡得住我这天下第一的剑法?”
“不,绝不可能,我……我非杀了他不可!”
来人眼中恨意和杀意无限滋生,左手在袖袍中一翻,指尖便多出一枚银针,在施展剑法的同时,朝着对方飞刺而去。
林平之细闻一道微不可察的破风之声传来,心中大叫不好,赶忙提气纵跃,从对方的头顶翻越而过,跟着撞出门外。
来到屋外,月光皎皎,如幕银辉,将他眼前的情景照得通亮,临近十五的月亮,自然分外明霞。
他刚一立足站定,屋内之人便飞扑而来,长剑疾掠而下,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倒挂的涟漪般劈砍而来。
林平之寻其破绽,一剑刺出,独孤九剑的剑诀明悟于心。
黑衣人翻转剑身,堪堪挡下了他这神鬼难测的一剑。
林平之的剑尖抵在对方的剑脊上,跟着又是一剑挺出,姿势潇洒,宛如月下舞剑的仙人一般,长身玉立,不复人间气象。
尤其是他每逢出剑拆招时,无一不是指向黑衣人剑法中的破绽,这差点让黑衣人惊得呼出了声来,斗得数十招后,本想如法炮制的用银针偷袭,但在月光下,林平之一眼就瞧见了他手中反射白光的银针,长剑立时挽了个剑花,差点削断了他的手指。
黑衣人心神大乱,刚打算转身逃走,后心便被一道寒芒抵住,吓得他冷汗直冒,浑身僵直,不敢动弹。
林平之笑道:“这林家的辟邪剑法,练得不错啊!”
黑衣人嗓音尖锐,充满凄惶无措之情道:“你……你也练过这剑法?”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谁知道林平之的剑法竟还在他之上,心中的挫败感顿时涌了上来,气得他恨不得仰后一步,撞死在对方的剑刃之上,任由长剑穿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