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厉琛都在家陪老爷子。
老爷子情绪明显好多了,还会和小儿子下象棋。
柳依依无所事事,就是跟着麻婶打打下手,那点活几乎可以不算活。
麻婶特别关心厉琛,因为看着他长大,所以对人十分的热情上心。
只要厉琛在家,她隔一会儿就要问渴不渴,饿不饿的。
切水果送楼上去,甜点也端两块问人吃不吃,更别说茶,几乎隔两小时就要上楼一趟送。
除了饭点,没活的时候柳依依都在房间,她有空间倒也不无聊,偶尔会下楼帮忙浇浇花草。
下午,她浇花的时候,正好被厉老爷子看见。
老爷子通过老战友的离世,愈发感激这丫头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他面露和蔼笑着,朝窗户招手喊人过来,“柳丫头,进来一下。”
外面的柳依依放下洒水壶,径直朝厅走了过去。
“厉爷爷,您找我?”
厉老爷子抬手指了指沙发,“是啊,坐吧。”
柳依依还有一些疑惑,结果就听对方问她考虑怎么样,想学手艺傍身,还是想上学。
两者相比,柳依依自然是偏向后者,毕竟这年代学历比手艺更有无限可能。
老爷子一听人的这个规划,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多学点知识也是很好的。”
他想柳依依已经满18岁了,加上初中毕业多年,读高中怕跟不上。
最后提出帮她找个夜校,要是刻苦努力学,指不定还能考上个大专。
柳依依痛快应下了,并真诚给人道谢。
眼下相比较全日制的高中时间约束,显然夜校更适合她。
再说原主户籍那些全都在老家,读高中学籍户口什么的也不方便。
而夜校没那么多要求,好多上班的职工都可以去读,只要有推荐信就行。
夜校上课时间短,就晚上的三个小时,白天是自由的,同样可以参加高考。
落定这件事情后,厉老爷子也没耽搁,当场就给一个好友去了电话,这事就算敲定好了。
“谢谢厉爷爷。”
柳依依挺感激人,道谢语气也很诚恳。
厉老爷子看着人出众的外貌,不禁感慨:“柳丫头,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既然有机会就好好学,你年轻有无限可能,以后要争取留在大城市,不能随便听从家里回乡下嫁人。”
柳依依愈发的感慨,能有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和你贴心说出这么一番话作为告诫,何尝不算是贵人。
毕竟这年代姑娘们大多早婚,读书的不多,各地方重要岗位上也是罕见。
两人刚说完,厉琛下楼了。
他在家时穿的比较随意,舒适的运动裤和部队发的绿色短袖。
躯体挺拔高大,刚洗过短寸,和硬朗的五官加持下,散发有一股成熟男人的硬气。
他走过来时,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
柳依依只看了人一眼,点了一下头当打招呼了,随后移开视线。
“厉爷爷,那我先出去给花浇水了。”
“去吧,看看花花草草也不错。”
厉爷爷摆手让人去了,然后视线落在后面小儿子身上,笑着说:“我今儿已经把象棋收起来了,你这都歇两天,爸也没什么事,明天开始你忙你的工作,不用陪我。”
厉琛看了一眼走出去的柳依依,迈着大长腿走过来落座,随口回道:“不急,我还有几天假,后天李叔叔下葬,我陪您一起去。”
厉老爷子听闻后面那些话,叹气说:“罢了,你李叔叔一向看重你,那就陪爸送他最后一场吧。”
厉琛点头,嘱咐道:“嗯,爸你也要保重身体,既然退休了,就好好享受清闲生活,不要操太多的心。”
厉老爷子随和一笑,“好,爸答应你,我这都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会惜命的,怎么也得看着你成家立生孩子,不然我死不瞑目。”
“说让您放轻松点,您又说上这些了。”
厉琛语气多少有些无奈,视线随意飘向窗户外。
就看到柳依依弯腰正给盆栽那些浇水,人背对着他。
简单的碎花衬衣和深蓝色的裤子,明明是街道上最普通的妇女衣物,却被她的格外惹眼。
弯腰放水壶时,身段尽显,极为招人眼的是那窄窄的细腰……
厉琛没再多看,转而收回视线。
他从桌上的茶具里取出一只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随即喝起来。
厉老爷子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品了品,随后笑着说:“小琛,你平日里不是不喜欢喝这毛尖,今儿怎么喝上了。”
厉琛坚毅俊朗的面容十分淡定,放下茶杯回答道:“渴了,当水喝。”
厉老爷子笑着调侃儿子:“你还能口渴上,麻婶一天到晚不停的往楼上跑,你的茶水管够,中午饭菜也不咸啊。”
厉琛面不改色,随便又说:“天热。”
厉老爷子本来就是为多和小儿子说说话,也不再打趣人,又随口问起大孙子的事。
“对了,昊天那小子不是跟着你,怎么这都几天了还不见人。”
“他在执行特殊任务,那边消息传不进去,估计还不知道您生病的事。”厉琛回道。
厉老爷子笑了笑,“一猜也是他没收到消息,不然他早就跑来了,不过多在外面历练历练也好,往后也能更沉稳一些。”
厉琛对于这个侄子还算满意,认同的点了点头,“昊天品行不错,面对困难勇敢坚毅不退缩,培养培养是个好苗子。”
听到小儿子都夸奖人,老爷子愈发对这个大孙子满意,“你大哥也就这个儿子能顶上事,剩余那两个惯会偷奸耍滑,老三不用说随你大哥花花心思,老二那家伙别看不争不抢,但背地里小九九多的是。”
厉琛只是听着,并没有搭话,因为他对大哥家的事情不感兴趣。
实话说,他和这个大哥的关系,还没有部队队友的关系亲密。
再加上厉英打小就讨厌他,他压根不会往上凑。
这会儿也是父辈活着,两人毕竟是表面上的亲兄弟,礼节什么的过得去,其实一直有仇有隔阂。
厉老爷子说了半天,看小儿子垂头玩茶杯也不搭话,长长叹了口气。
“你大哥虽说是个混账玩意,可咱们家这边子嗣少,你也就你大哥这么个亲人,爸总劝合你们,并不是偏向你大哥,是想让你往后有个依靠,毕竟岁数还小,以后未知的事情多、”
厉琛打断父亲,沉声回答:“爸没必要,我想要的会争取,而不是靠谁。”
这世上能靠的只有自己,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才是愚钝。
更何况父亲不知道的私底下,他和大哥早已各种针锋相对。
关系从一开始就有裂痕,再怎么修复也修复不好的。
厉老爷子哑口无言,比起能自力更生的大儿子,他更担心太过老实的小儿子。
“罢了,往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你大哥都不一定能赶上,善良的孩子总归是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