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外的走廊上,陈漠和李苏倚在齐胸高的围墙边,目光远远地落在操场上。
那里,一群上体育课的学生正奔跑、嬉笑打闹着。
陈漠和李苏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唉~真好啊。”李苏突然没头没脑地感叹了一句。
陈漠没有接话,他不知道李苏指的是什么,是那些没有经历这种事的同学,还是他们自己这九死一生的处境?或许两者都有吧。
“嗯?你们俩在这感慨人生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调侃。
陈漠和李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这声音,这语气,他们曾经不熟悉,但现在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李苏懒洋洋地转过头,瞥了一眼刘飞,反问道
“你不紧张吗?现在陈漠、张若璃、王燚,甚至1班的班长都有厉鬼在手了,你不怕自己领头羊的地位被夺走吗?”
刘飞背靠着墙,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轻松的说
“地位?我又不是很在乎这东西。我站出来,只是想避免没必要的争斗罢了,我可不希望在面对厉鬼的同时还要提防同学的黑手”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的操场继续说道
“至于厉鬼嘛……如果有的话当然最好了。不过这种事,着急也没用。”
说到这里,刘飞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真切的笑容
“话说,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还拥有一张最强底牌?”
陈漠和李苏闻言,不由得一愣,纷纷扭头看向刘飞,眼中满是疑惑。
刘飞见两人一脸好奇的模样,心里感到一丝满足。
他不再卖关子,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曾属于白老师的水果刀,他轻轻拿在手中把玩,刀刃翻转,散发着属于厉鬼的气息。
“喏,这下应该明白了吧?”刘飞语气轻松。
陈漠在看到水果刀的一瞬间,瞳孔微微收缩,随即便想起来了
“明明才过没多久,我居然忘记这把水果刀的另一个用法。”
李苏听到陈漠的话也反应过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奈和羡慕
“唉,班长还是班长啊……我都忘了,你可以用这把水果刀让白老师帮你执行一次任务。这简直就是bug一般的存在。”
刘飞心满意足地将水果刀收回口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虽然他不是那种虚荣心很强的人,但身处这种压抑的环境中,内心难免会感到沉重。
此刻,他无意识地找到陈漠和李苏聊天,或许正是为了缓解心中的压力。
这时刘飞看了眼手机
“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如果这次任务的时间流速没有发生改变的话,任务也进行到后半段了”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完成任务”
陈漠走到刘飞身旁同他一样靠着墙,随后询问道
“这次任务你认为在没有鬼器和厉鬼的帮助下,要怎么做才能消灭那女精神病?”
刘飞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儿,随后才回答道
“说一点我的推测吧,按你所说是女精神病最开始是在B栋4楼,根据地图来看那里是精神科”
“而且我记得很清楚,那女精神病总是喃喃自语说什么吵死了、给我闭嘴、都怪你们……之类的”
这一点陈漠他们倒是没有注意过,毕竟当时的情况十分危险,他们没有心思去琢磨那女精神病说了些什么。
两人没有开口打断刘飞,一边思考一边认真的听着他的讲述。
“我怀疑她和王家村的苏小沐本质是一样的,都是很多厉鬼的集合体”
“只不过女精神病十有八九是她强行吞噬的,而王家村的那些冤魂则是自愿让苏小沐吞噬的”
“所以女精神病才会失控,而且任务里提到如果完成任务可以获得她的手术刀,但女精神病胸口上插满了手术刀,所以任务奖励指的不是单一的一把而是全部”
“而鬼器的本质是承载了厉鬼部分怨气和实力的存在,我猜测想要消灭女精神病大概率要从那些手术刀身上入手”
刘飞的推测给一旁的李苏听得一愣一愣的。
陈漠也觉得刘飞说的很有道理,真实情况不出意外和他推测的大差不差。
思考了几分钟,陈漠开口道
“那些手术刀既是她的鬼器也是她分担那些不可控怨气的载体,所以要想完成任务就要将那些手术刀从她身上取出,让她体内的怨气彻底失控……”
接下来的时间,陈漠和刘飞一直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推测,一旁的李苏则是默默的打开了手机做着笔记
两人探讨了半个小时,这才整理出一条逻辑性比较完整的任务方案。
李苏撇嘴调侃道
“没有选中你们两个真是可惜了,明明一个有厉鬼一个有鬼器,却在这里探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如何完成任务”
“两个变态”
李苏揉了揉发酸的手指,抱怨两句后便朝着教室走去,打算将笔记梳理一下,毕竟他也不知道他们这次任务会不会成功,如果失败,说不定下次就选中他们了。
至于刘飞,有人陪他聊了这么久也算心满意足了,拍了拍陈漠的肩膀然后返回教室。
陈漠看了眼时间,已经快12点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那边任务也进行到最后的阶段了……
病栋外围,一道身影正以十分怪异的姿势不断狂奔着,而两边的花坛早已枯竭,只剩些许枯枝落叶散落在地。
这道身影便是郑峰,此时他嘴里咬着手电筒,原本十分耐久的手电仅剩微弱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
而他不知是遭遇了什么样的存在,左手从手肘以下被拧成了扭曲的麻花状,鲜血顺着断裂的筋肉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一串血痕。
而他的右手,正死死攥着一把散发着黑气的手术刀,刀刃已经割裂了他的手掌,冰冷的黑气顺着伤口侵蚀他的血肉,但他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呼哧——呼哧——”郑峰大喘着气继续朝前狂奔。
他的大脑被剧烈的痛楚冲击得几乎麻木,但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不敢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