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总能帮得上忙吗?”
徐真真再一次提到蒋厅南。
秦阮倒也不避讳了,她坐在办公椅里,身姿往前倾,手肘撑着办公桌:“徐总监,不管他能不能帮,我都不会开这个口。”
徐真真蠕蠕唇,磨磨牙根,心思缜密:“那我懂了。”
等人一走,她立马叫助理把薛东扬喊上楼。
薛东扬进门。
秦阮脸都没抬起看人,温声无澜:“薛叔,你先坐。”
一般她有事会直接电话通知,鲜少当面叫上楼谈。
她是觉得自己的私事不好外扬,索性单独关上门跟人聊。
薛东扬:“阿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阮搁下手里的笔,顺着视线看过去,声音也同时发出:“徐真真是你亲侄女这事,薛叔你为何不跟我讲清楚?”
闻言,薛东扬脸色一怔:“是她不让我讲的。”
见她不讲话,薛东扬当机立断:“要是你介意这层关系,我可以让她走……”
“不用,你的人我倒也是放心,总比起让别人占了便宜去好。”
说完,秦阮才表明意思:“她今早跟我在门口碰了个照面,徐总监想让谢氏跟曲家合作,薛叔,你是谢氏的老臣子,跟着我妈这么多年一路过来的,你觉得这个打算怎么样?”
薛东扬对谢氏的了解,恐怕比对自己还甚。
她这么问,也是带着点不可否认的小心机。
容得他思索了半会:“跟曲家合作是件不错的事,不过曲家未必看得上咱们。”
曲家人的眼高,看曲时就知道了。
“那就再谈吧!”
临近下班点,徐真真特意来邀请她吃饭。
两人并排往下走,秦阮先开口:“你叔数落你,你就想着来讨好我?”
徐真真道:“那真不是,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到了车库,徐真真去取她那辆玛莎拉蒂,很拉风的红色,停在一众豪车里都显得格外显眼。
秦阮生生打量几眼,坐上车:“你做事风格跟你这车很不符合。”
徐真真开着车,勾起嘴角含笑:“谁还没个私生活,要是工作跟生活都一个调调,那人不得无聊死?”
“也是。”
徐真真问她:“想吃什么?”
“你请,我都行。”
秦阮嘴里应着话,手里开始点着手机屏幕给蒋厅南发去消息。
徐真真撇了一眼,其实什么都没看到:“报备呢?”
“嗯。”
“蒋总真是个不错的人。”
徐真真猛然开口夸了这么一句。
秦阮听得啧啧两声,挑动眉梢:“你跟他很熟吗?不然你怎么觉得他就是个很不错的人?”
“我跟他不熟,跟他朋友熟。”
徐真真嗓音脆生生的。
秦阮这会儿来劲了:“姓曲的,还是姓裴的那位?”
“曲时。”
“难怪你想让谢氏跟曲家合作,你是不是喜欢曲时?”
徐真真脸上闪过一抹避色,秦阮登时捕捉到,所有的事情缘故都一览无余了,她还寻思徐真真这么较真的跟曲家合作,到底所为何,原来都是情难自禁。
秦阮发自肺腑的说:“曲时这个人你跟他很熟吗?”
“还好吧!”
“你不适合他。”
徐真真听得低笑:“秦副总,您这是一来就给我一棒槌,就怕我跳进爱情的陷阱吗?”
秦阮观的分析:“今天跟你叔聊天,我也从中知道不少信息,不是我觉得你配不上曲时,而是你跟他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你会让自己过得不那么好,甚至是难堪。”
她比徐真真更了解曲时的过往跟为人处世。
一个不会为爱低头的男人。
一个何时何地都高高在上,处着高位的性子。
你想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只有无尽的妥协。
而显然徐真真也不是那样能包容的人。
说完,秦阮补一句:“当然,这是我的建议,之于这条路上你到底怎么走,那是你的自由。”
徐真真倒是直率:“那我还得谢谢秦总的劝诫。”
两人随便找了家餐厅吃饭。
秦阮无意去打听旁人的私事,却从对方聊谈之中得知,她跟曲时的渊源早在很多年前就结下了。
再结合徐真真的动机,也不是无风起浪。
蒋厅南赶来餐厅接她时,徐真真很识趣的先行一步,等秦阮上车,她的车才从门前开走。
按照秦阮的性格,她一般不跟陌生人走得太近,而他是第一次见徐真真。
“你们吃的什么?”
秦阮看他的脸,心里暗爽:“想问就问,别用这种套话的方式。”
“你跟她很熟?”
“薛叔的侄女徐真真,现在是我们谢氏市场部总监,年轻有为,国外进修回来的。”
“一个姓薛,一个姓徐,这什么关系?”
秦阮:“不过蒋先生,你这关注点有点奇特,人家不能跟妈妈姓吗?”
蒋厅南不想去关注别人的事,什么徐真真,徐假假的,他满眼只有秦阮一个人,手去牵她:“跟她吃饱没?”
“还好,全程都是在讲话,也没怎么吃东西。”
“我就知道,带你去吃好吃的。”
蒋厅南选的那家餐厅很是高档,两人又站在最好的位置,四周都透着金钱的味道,包括她坐的椅子,手拿的刀叉。
他帮她切好牛排:“现在还能吃得惯这些吧?”
不禁让她想起了在巴黎见他的那一次,如今再看来,蒋厅南这个男人没那么陌生了。
秦阮往嘴里塞了一小块,细细的咀嚼品尝味道。
大厅里有人在弹钢琴,是一首特别婉转的曲子,她还跟着哼了一小段。
“突然想起我去巴黎找你那次,你还记得吗?”
蒋厅南怎会不记得?
他跟秦阮的每一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像秤砣沉水一样落在他心间的,蒋厅南自己也说不清。
反正他只知道,有那么一日,就忽然害怕失去她,晚上做噩梦醒转他就会时常想起跟秦阮相处的暮暮。
“记得。”
蒋厅南咬牙补上一句:“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恶?”
秦阮插起一块牛排,放在嘴边没咬,随后又拿下:“那时候不恨,你去警局找我的那次,才是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