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骤雨未歇 > 第95章 不顺路
    临到站,覃坖才困倦下来,沉沉睡去。

    祁月笙把毯子披在他身上,完全温暖地将他包裹住。

    不到中午抵达旅城,覃家派来的人直接将覃墨年和覃坖带走。

    临走前,她和覃坖约好,幼儿园开学那天自己会去,之后想她了,也可以直接打给她。

    掌心摊开,是一串11位的数字。

    覃坖一路上看着它,激动兴奋了一路。就连覃墨年问他原因,他都摇头,一脸神秘地说,“这是我和姐姐之间的秘密。”

    从头到尾,覃墨年的那张脸就一直冷如冰霜,让人怀疑他根本没听见。

    半路上,覃墨年要赶回公司,只能将覃坖送回周月薇那,等晚上结束工作,再带他回家。

    周月薇还是很喜欢覃坖的,小布丁长得俊俏,情商又高,还是独子生的独孙,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她也知道,覃坖在覃墨年的身边每天都是重复性的重压式学习,所以尽量带他在自己身边。

    不过以往高冷的小帅哥这次变化却很大,显然比之前高兴许多,连她给他买的乐高都不怎么喜欢玩了。

    她疑惑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

    “是不是爸爸带你出去玩了?”

    “不是。”

    “那就是这些玩具不讨你喜欢了?”

    “也不是。”覃坖还记得和祁月笙的约定,心情极好,但这些话不能跟奶奶说。

    因为奶奶喜欢的是舒阿姨,她身边那些朋友也都是上流圈子的人,不怎么看得起人的样子。

    他更不会说自己不想要舒尔做后妈。

    周月薇想的却比他这个小孩多。

    打电话让玩具专卖店的人来了一趟,差不多搬空半个店,就为了讨覃坖开心。

    覃坖的高兴却像是叶片上洒落的露珠一滴,稀薄得可怜。

    一看就是实在被逼没办法了,装出来糊弄她这个奶奶的。

    晚上,覃墨年来接覃坖,她就忍不住问出口,“你这几天是不是带他出去玩了?”

    覃墨年顿了顿,挑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你自己带他去的?”

    “您不是知道,还要再问我?”

    周月薇被他一噎,当即怔住。

    因为她的确打电话问过他,他当时只说去赤雷山,没说带覃坖,结果隔天舒尔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用说,这一定是周月薇干的。

    他还没追究,却被周月薇反过来倒打一耙。

    周月薇连上尴尬,眼睛一眨继续问,“舒尔和你俩玩了一天?”

    覃墨年避而不答,“玩得确实很累,我先带覃坖回去了。他明天就要入学幼儿园。”

    被这个一打岔,周月薇一时间也不愿再问,私心里还是相信自己的一厢情愿,只是眼皮一直不断地在跳。

    弄得她心情也不好。

    隔天,周月薇还专门打给舒尔一个电话。

    “今天覃坖去幼儿园,你也跟着一起去了吧?”

    “什么幼儿园?”

    “你前几天不是和他们父子俩去赤雷山玩了,墨年没跟你说?”

    “墨年跟穆轻轻一起的,我只是见了一面,就被骂走了。”

    周月薇皱着眉,心情跟过山车一样,一落千丈,“穆轻轻?”

    舒尔昨晚灰头土脸地搭乘最后一个航班回来的,因为天气不好,航班还延迟了。

    覃墨年明明知道她和臧婳都在,但他们俩,他谁都没管,简直凉薄得可怕。

    舒尔委屈得不行。

    “伯母,您现在还觉得穆轻轻就是穆轻轻吗?”

    “祁月笙要是有这么厉害的人脉,当年怎么会被欺负成那个惨样?”

    “您忘了,她当年工作的公司,顶头上司暗恋她。假如她没死,那个人一定会帮她的。”

    “穆老师可不是拿钱能收买的人。”

    舒尔嗤笑道“不是用钱,也可能用别的呢?”

    周月薇说不出话来。

    挂断电话,愤怒如着的火在她的胸腔里燃烧。

    祁月笙她怎么敢?

    她既然要和温时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掺和进来?是打算和覃墨年旧情复燃吗?

    不,绝对不可能!

    想到这个可能性,周月薇越发下定决心。

    *

    祁月笙却受了覃坖的邀请,亲自送他去幼儿园。

    她和覃墨年,一人牵他一只手,郎才女貌小的靓,三人颜值高,很容易就吸引旁观者的目光。

    覃坖很骄傲,他一直都对自己和爸爸的容貌很自豪,现在有了个漂亮温柔的“妈妈”,他也不比其他人差什么了吧?

    进了幼儿园,他也不会因为没有妈妈这件事而自卑。

    想着,他心情更好,拽着覃墨年和祁月笙的手往下。

    覃墨年以为他有话说,蹲下身凑近他的小脸,目光柔和。

    “怎么了?”

    祁月笙也蹲下,握着他的小手,观察他的表情。

    结果,他给了俩人一人一个吻。

    “爸爸,姐姐,再见。”

    别人的孩子第一天上学都是恋恋不舍,有的哭得哇哇叫,噘嘴抱爸爸;有的是被安慰了好多遍,还在抽泣,要爸爸妈妈中午来看她;还有的刚跑进幼儿园,就立马跑出来的。

    像覃坖这样欢喜着跑进去,头也不回的,还是独树一帜的头一个。

    覃墨年面色一如既往的镇定。

    祁月笙心里有些复杂。

    她和祁月亮小时候都是从穷地方长大的,别说祁月亮因为耳疾启蒙晚,九岁才上小学,小学前都是她教的,就是她一个正常人,也因为祁鹏不愿意花钱,幼儿园只象征性地上了一个月,钱还是她自己捡瓶子赚的。

    所以当有学上成为一件奢侈的事,那些离愁别绪就不那么重要了。

    覃坖现在已经完全跨越阶层,无须考虑那些问题,能够如此迅速融入这个环境,完全是因为覃墨年从小训练的独立。

    祁月笙有些心疼,思绪飘远,完全没意识到对面望向自己的一道目光越来越深。

    那已经不能称为看,而应归为审视。

    四目相对的那瞬,祁月笙目光顿了顿,转瞬恢复如常。

    “覃总,既然小坖已经送到,那我也该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不顺路。”

    一时情急,覃墨年拉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