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骤雨未歇 > 第71章 杀手锏
    覃墨年牵着一个小不点,堵在了门口。

    说是牵着,其实不然。

    覃坖好像很恐惧,双手并用,抓住覃墨年的裤腿,那条剪裁精良的西装裤,被捏得皱巴巴,奇怪的是覃墨年并没有呵斥。

    祁月笙脸色一变,先是惊讶,下一秒,蹙起眉。

    “覃总怎么在这?”

    覃墨年没回答,覃坖松开他的裤腿,腾挪小腿凑到祁月笙面前,奶声奶气,“姐姐,是我闹着要爸爸来找你的。”

    祁月笙不可能蠢到相信,没有家长帮忙,覃坖自己就能找到医院这里来。

    “姐姐,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突然跑来医院了?”

    对上葡萄一样水灵灵的眼珠子,祁月笙酝酿好的那些悲伤情绪都说不出来了。

    她摸了摸覃坖的脑袋,“姐姐没事,马上就要出院了。”

    覃墨年:“你看起来还没恢复好。”

    祁月笙语气不太好,“我恢没恢复好,是我的事,与覃总好像没什么关系。”

    覃墨年好像知道自己是她攻击的对象,悄悄朝覃坖使了个眼神,被祁月笙瞧见。

    小娃娃的声音糯糯的,一样糊住了祁月笙的嗓子眼。

    “姐姐,生病的人是不会说自己生病的,你别逞强了。”他抓着她的手臂摇晃。

    祁月笙说不出一个“不”字。

    僵局被从外面闯入的温时隽打破。

    “覃总好计策,趁着我不在,要联合小朋友把我未婚妻偷走了。”

    那双原本就冷漠的眸子,陡然冰柱穿身,祁月笙感觉周身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覃墨年没有开口。

    温时隽冷笑:“覃总真想给轻轻一个说法,就应该做好你未婚妻的工作,而不是屡次把她置身危险境地,事后无足轻重地说一句抱歉。”

    “温少言之凿凿,事实一切我却未看见。”

    “覃总这是说我撒谎?轻轻刚出院你看不见?”

    “所以我才想请轻轻老师去我们家。”

    祁月笙顿了顿,意识到就是覃墨年接二连三的接近,才让舒尔有名义去伤害她。

    她握住温时隽的手,“不用跟他说,我们走吧。”

    温时隽唯恐祁月笙介意他说她是自己未婚妻的事,幸运的是她没注意到,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对父子身上。

    祁月笙正欲离开,覃坖却牢牢抱住了她的脚踝。

    “姐姐,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温时隽冷笑,“覃总,这就是覃家教养?”

    覃墨年:“不好意思,覃坖没有妈妈,缺少母爱和母亲教育,必定和正常的孩子有些区别。”

    他话里话外都是歉意,但实际上,温时隽并未在他眼中看到任何悔意。

    但没关系。

    一个被彻底丢弃的前任而已,他自然有办法拖住他。

    “穆轻轻!”

    舒尔破门而入,狭小的病房里,登时站满了四个大人、一个小孩。

    拥挤自不用说。

    祁月笙目露狐疑,问的是温时隽:“舒小姐这么快就出来了?”

    温时隽把球踢给覃墨年:“那得问覃总。”

    祁月笙不开口了。

    谁的未婚妻谁保护。

    覃墨年那么心疼舒尔,听说未婚妻出事帮她处理再正常不过。可这人两面三刀,帮舒尔出来,还要过来找她,这是什么道理?

    祁月笙讽刺一笑,“覃总真是好算计,要让我自投罗网,一个舒尔还不够,还要你亲自动手?”

    覃墨年黑眸幽沉,如海深邃,起起伏伏。

    他要感叹温时隽真是好计谋!

    一箭双雕。

    如果不是助理全方位监控温时隽的行动,他怎么能知道,温时隽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典范?

    他心疼祁月笙是真,保护她也是真,但也想拉他下水,让那些深藏的往事再无回寰的余地。

    这才是给他背后捅了一刀子。

    覃坖也看呆了。

    这和爸爸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覃墨年安抚投去一眼。

    当务之急,当然是把舒尔带走。

    “轻轻老师,我也不知未婚妻怎么会突然跑出来,我今天早上才出差回来,一听说您出事,就过来了。”

    “舒尔,到底怎么回事?”他知道解释在祁月笙眼中,也被判为掩饰,但他也不能平白背黑锅。

    更何况,他不止这一个杀手锏。

    要想让祁月笙低头,有得是办法。

    温时隽让人传话给她,却没说覃墨年也在啊。

    刚才那道不顾场合的怒吼,已经让她后悔,现下覃墨年质问她,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祁月笙早已厌恶,“既然大家都在,那就请覃总说一下,我与‘祁月笙’女士,真的很像吗?”

    她的目光仿佛探射灯,将覃墨年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

    与其怪舒尔,不如怪这个始作俑者。

    “覃先生,因为你的纵容和姑息,这位舒女士才屡次对我动手。”

    “我一个肖似你前妻的替身,就遭受两次毒打,第一次挨巴掌,伤痕养了一周才好,第二次挨打,鼓膜破裂,腰窝淤血。我不敢想象,如果是你的前妻,该承受怎样的痛处。”

    “一个怀着孕的妻子,在怎样的精神压力下,才会狠心签下离婚协议书?”

    “听说她最后是去世了对吗?”

    “你到死也没还她一个清净?”

    被质问,这个男人的脸色变得煞白,眼底深处有一种浓稠到化不开的情绪,但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她宁肯理解为这是一种愧疚。

    “爸爸,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以前是不是对妈妈不好?”覃坖松开祁月笙的小腿,转而跑到覃墨年身边,揪住他裤腿,追要一个说法。

    覃墨年说不出一个字。

    温时隽几乎都要拊掌大笑了。

    但他还知道这是什么场合,搂着祁月笙的肩膀,冷静道:“想必覃总就是对不起前妻,才缠着你不放的。这次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他们未婚夫妻知道你不是祁小姐,就不会这样针对你了。”

    温时隽说完,就要拥着祁月笙离开。

    刚买的早餐还热,但若是再晚一会儿,怕是就不好吃了。

    “站住。”

    身后男人艰涩带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祁月笙的步子率先顿住。

    “温少口口声声说祁小姐,好像我的妻子和你并没有关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