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骤雨未歇 > 第68章 去哄人
    “轻轻老师有所不知,小坖没有妈妈,今天被学校同学取笑,直到我离开,才勉强把他哄好。”

    “而且他睡眠浅,我们一起回去,肯定会吵醒他。”

    “保姆这时间在休息,晚上起来哄小坖,心里大概也不愿意。”

    “而且我今晚打算去公司加班,是没这个功夫的。”

    那似乎就只剩一个选项了。

    “我来。”祁月笙道,“如果把小坖吵醒,账算在我头上,我负责哄他。”

    “轻轻老师果真爽快。”覃墨年展露笑颜,这个笑容比起以往露出的每个都要真挚许多。

    祁月笙眼前一晃。

    覃墨年邀请她上车,“上车,我送你过去。”

    祁月笙坐在车后座,覃墨年不置可否。

    她与覃墨年进屋,短短几步路,屋子里还铺着地毯,一路上蹑手蹑脚,唯恐惊动覃坖。

    但不幸还是发生了。

    在登上二层楼梯时,一声低微的“爸爸”,让两个人步子协调一致地顿住。

    祁月笙一抬头,就看见覃坖穿着小奶牛图案的纯棉睡衣,小手食指和中指蜷缩着,揉着眼角,一副被吵醒的模样。

    他就站在楼梯口。

    “姐姐?”看到祁月笙的那一瞬,覃坖的眼底像是落了满天星辰,满眼的惊喜。

    “我在。”他没穿拖鞋,从台阶上往下,是一级级跳下来的,看得祁月笙心惊肉跳,不自觉就张开手臂,抱住扑进他怀里的覃坖。

    “怎么不穿鞋就出来?”她皱着眉轻声呵斥,覃坖被她抱在怀里,小脚不好意思地往裤腿里藏了藏。

    “姐姐。”他黑葡萄一般的眼眸纯粹极了,乖巧可爱,试图把小脸藏进祁月笙怀里。

    柔软的嗓音仿佛。

    祁月笙不忍心苛责一点。

    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被覃墨年残忍打破。

    “姐姐不是来找你玩的,还不快上去睡觉?”他肃着俊脸,不苟言笑,像那冷面判官。

    祁月笙感觉覃坖不由自主抖了抖。

    她皱着眉,横覃墨年一眼。

    “覃总,你不要对他这么严厉。”

    覃墨年不怒反笑,态度果真和煦不少,“覃坖,现在几点?”

    覃坖伸出手指,比划出一个十字。

    “所以该不该去睡觉了?”

    覃坖不情愿地点点头,“嗯。”说着要挣脱祁月笙的怀抱跳下去。

    尽管这种感觉很奇怪,祁月笙心脏最柔软的一角还是被触动了,她紧了紧手臂,把覃坖慢慢放到地上。

    “乖,小坖先去休息。”

    覃墨年带祁月笙进书房。

    覃坖走到楼梯口,往东走,是他的卧室,往西走,就是覃墨年的书房。

    他在楼梯口顿住步子。

    覃墨年和祁月笙进去后,他蹭蹭迈着小短腿,站在门口,耳朵趴在门板上。

    门内。

    覃墨年站在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保险柜。

    这间书房,有五个保险柜。

    他竟毫不避讳她?

    祁月笙有些心惊肉跳,自觉闯入别人的宝藏基地,格外冒昧。只是自己无法戳坏双目,她还需要双眼看世界。

    他看着覃墨年打开其中一个保险柜。

    步子往前挪了几步。

    最上面的一张合同页面无意入眼。

    “离婚协议书。”上面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是“祁月笙”三个字。

    她目光一闪,那张带有名字的书页拂过她脸。

    始作俑者像是不知情,一转身,神色震惊中带着歉然,“不知道轻轻老师就在我身后,不好意思。”

    “没关系。”那书页上没带什么力道,伤不到她。

    只是这个名字,在舌尖上辗转,像是要冲破层层禁锢,把她的脑袋顶破。

    文件递到她手中时,她一阵失神。

    “轻轻老师?”

    祁月笙回神,澄澈杏眸有些许呆滞,顿了片刻,接过他手中的文件袋。

    他很有分寸,手指并未触碰到她的指尖。

    他旋身,雪白文件一封封放入保险柜,那个写着“祁月笙”名字的文件,还是放在最上层。

    她无法克制思绪,脱口而出。

    “我想问一下,覃总和祁小姐离婚了吗?”

    这上面只有一个名字,离婚协议书又是在覃墨年的书房里放着,很显然是他没签署。

    如果真的如她所见。

    那这婚就没离成。

    覃墨年目光幽深,锁定祁月笙,“不知道轻轻老师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摆出一副疏离的姿态,就连唇角也绷得很紧。

    祁月笙心里一咯噔,顿时觉得冒犯到了他,也冒犯到了他的妻子。

    她立马道:“对不起覃总,是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覃墨年很好说话,只是一双眼如冰般冷冽。

    那不是一双慈眉善目,而是像要把她剐了一般,压迫感很强。

    她准备转身告辞。

    覃墨年却叫住她,“轻轻老师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她眼皮一跳,不能再装聋作哑。

    因为书房门并未被关严,门口露出一道小缝,那个小鬼头探出头来,叫了一声“姐姐”。

    身后男人的呼吸凑近,在她耳边炸响。

    “现在您是否该履行承诺?”

    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她喉咙发干。

    “是。”她嗫喏道:“那你还去不去公司?”

    “去,所以小坖就拜托你了。”

    像是某种神圣的交接仪式。

    祁月笙目送覃墨年离开。

    她不知道,舒尔就守在门外,殷勤如保镖,严防死守,却敌不过覃墨年的火眼金睛。

    隐在黑暗之地的身影,被他一眼戳破。

    “舒尔。”在背后叫人,还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是会吓到她的。

    舒尔一屁股坐在地上,手电筒打开的手机也摔在了花坛里,撞击到大理石,屏幕四分五裂。

    “墨年。”

    男人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她。

    “我出来散步。”

    谁散步会举着手电筒,趴在别人家门口散步?

    覃墨年没戳穿她,只说,“轻轻老师心地善良,正在家里哄小坖。我要去公司一趟,你要一起吗?”

    放在以前,舒尔一定不会放弃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今天,她本能地觉得覃墨年的眼神能冻死人。

    “不了,明早还约了伯母一起打麻将。”舒尔最近也不算徒劳无功,最起码打进了周月薇的内部朋友圈。

    自幼熏陶过的麻将技艺,用来哄周月薇,当然不错。

    “那你自便。”

    当晚,晟秀大厦总裁办公室灯火通明,而在水虞嘉年的儿童房里,覃坖躺在祁月笙的怀里,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