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抽完,姜华已经被抽得皮肉有些开裂,就连在地面滚都变得不敢,皮肤不动都钻心的疼,一动更是疼得要命。
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没有开口。
林渊只问了一句,“你说不说?”
“我,我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干。”
“大宇,你继续吧。”
“擎好吧你。”
陈新宇没立马动手,而是跑到外面找了一块防雨布,从阴沟里兜了点黑水回来,小心的放在了墙角儿。
林渊不解,“你干啥?”
“看着。”
陈新宇把柳条在黑水里沾了沾,然后举起来就抽,“皮鞭子沾凉水,今天老子不把你抽开了口,老子就跟了你的姓。”
林渊觉得陈新宇有点疯狂,手电光柱下,这货手举柳条每一鞭都铆足了气力,甚至柳条在空中划过时都发出了破风声。
“四个大活人,让你给烧得乌漆嘛黑的,那可都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啊,不干人事的畜生人人得而诛之,今天小爷就替天行道,先折磨后分尸。”
陈新宇的话半真半假,真的是他确实愤怒,假的是恐吓威胁要分了姜华的尸。
沾了凉水的柳条抽在身上是不是更疼林渊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的是,姜华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弱。
手电光柱下姜华的皮肉外翻,身体局部已经开始水肿,伤口处渗出的血水跟柳条上的黑水合成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过,林渊不会可怜这货就是了。
“再问你一次,谁指使你的?”
“没、没有,我、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
然后,林渊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陈新宇顾不上脑门儿冒汗,继续在地下室干活儿。
满地都是被抽断的柳条。
可姜华依旧不肯承认半个不字。
直到,陈新宇喘着粗气把林渊喊进来,“这货不省人事了,咋办?”
陈新宇不是担心把人打死,而是姜华宁死不肯吐露半个字,本来以为死命折磨加上恐吓怎么也撬开他的嘴了。
没想到这货这么刚,宁死也不肯招。
林渊也觉得有些棘手,对逼供这事儿两人都没什么经验,除了殴打外,什么吃奶茶、湿毛巾蒙脸什么的可能好用,不过问题是没准备啊。
哥俩儿默默无语一起抽了支烟,大眼瞪小眼对着吐烟圈儿,谁都没想到办法。
“我出去找个镐把。”
觉得柳条不够劲儿,陈新宇划拉起地上剩下的柳条就往一楼走。
“诶,你等会儿。”林渊忽然想到了一个离谱的主意。
“咋的?”
“你把断了的柳条和防雨布扔外面去,我帮这小子把身上的黑水和血渍擦干净,对了烟头捡走。”
“管他干啥?”
“去吧抓紧点,对了,不要镐把,按刚才的数量还要柳条。”
陈新宇愣着看林渊,“柳条打不服这货。”
“这种不怕死的玩意,你整颗原子弹来也白扯,听我的。”
不一会儿陈新宇返回了地下室,“接下来呢?”
“待会儿我把他治愈,然后历史重演。”
“历史重演?”
“就是从我第一句问话开始,我说的啥来着?”
陈新宇脑袋转了七八圈儿,还是一脸懵逼不解。
林渊不知道是自己表达的不清楚还是,这货脑子太笨,调整了一下说辞再次开口,“就当拍电影重复剧情,刚才怎么干的现在就怎么干。”
“这能行?”
“试试。”
陈新宇觉得好玩,然后脑子里努力的回忆着刚才一捆柳条扔在地面的位置和散落的情况。
用手调整了一下,又找到一根跟一开始差不多粗细的柳条,然后喃喃自语,“好像是抽到第六下的时候这根柳条就断了。”
林渊脱下一只袜子,把昏迷的姜华全身污垢血渍擦拭一遍,按记忆中的位置摆放好,然后开启了遥视。
这种外伤用遥视就是杀鸡用牛刀,在遥视下伤口很快就愈合得看不出任何痕迹,淤肿也逐渐消退。
没一会儿,姜华睁开了眼睛。
按照记忆中的动作,林渊再次蹲下身子,凑近姜华,“说吧,谁指使你的?”
姜华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他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啊,刚才这人就是这样问自己的,问的话一样没什么稀奇,可动作都一样就有些怪异了。
还有,自己身上怎么不觉得疼了呢?
在手电的余光下,姜华瞥了眼自己胸口。
结果,人一下子就定住了。
伤口呢?
刚才遍布全身被柳条抽得一道道翻着皮肉的伤口呢?
姜华有点迷糊。
刚才是自己做梦了?
那个小子发着狠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抽断了多少根儿柳条,把自己打得死去活来,这都是假的?是自己做梦?
自己一身的伤痕全然不见,也只有是做梦才解释得通。
可这也太真实了吧。
刚才可是疼得痛彻心扉,生不如死啊。
见姜华像是被定格了的雕像,一动不动眼神儿迷离,林渊和陈新宇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演。
好在这时姜华开口了,“随便,老子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不过我告诉你们,绑架是犯罪行为,是要坐牢的。”
“姜华同志……。”
林渊演完刚才的剧本喊了声,“大宇。”,
陈新宇接着开演,“槽……,你特瞄还知道犯法?”
比刚才多了句脏话,不过这不重要,柳条落在姜华身上的同时,姜华也看到了陈新宇脚下那捆熟悉的柳条。
杀猪似的惨嚎再次从姜华嘴里传来,林渊还是找到那块砖头坐下抽烟,就连点烟的动作都模仿的跟之前一模一样。
“这支烟抽完你才有再次说话的机会。”
林渊的这句话,让姜华短暂的忘记了柳条抽在身上的疼痛,这人说的话也跟梦里听过的一一模一样。
刺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姜华觉得柳条依旧很软,抽在他身却比梦里还疼。
难以忍受,姜华再次脱口而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找错人了。”
陈新宇就当没听见,抽完第六下的时候偷偷弄断了柳条,然后扔在脚下,又从地上拿起一根继续狠抽。
这个动作姜华记忆犹新,刚才他第一次得以喘息就是因为陈新宇手中的柳条折断,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多个细节合在一起,让他笃定自己是在梦里预见了现实。
他知道自己一会儿应该就会昏迷,可就算是死了自己也不可能承认做过的一切。
那样就意味着坐实了下药、和纵火杀人的事实。
那样自己必死无疑,硬挺着还可能会有一丝活命的希望。